你可認識?”安承少既轉過來了,倒也沒有再轉回去,看著她一截白皙的小腿,眼神有些不自然,所以忙抬起頭,找了話題。
許繡憶搖頭:“不認得。”
“你來這裡做什麼?”
呂紅那已經開始包紮,許繡憶看著呂紅嫻熟的動作,就想會不會安承少經常受傷回來,呂紅早已經習慣伺候這些傷口了。
想到這,便憶起了那個晚上,安承少半死不活的找上她,然後,是那七天七夜寸步不離的相守,只是可惜,安承少是個斷袖。
可惜,心裡盡然會覺得可惜。
她大抵是想的入了神,直到呂紅說了一句“小姐,我們公子問你怎麼會在這。”她才緩過神來,忙道:“我來找幾個能用的人。”
傷口已經包紮好,呂紅揹著藥箱下去,安承少在許繡憶邊上的椅子落座,給許繡憶斟了一杯茶:“什麼人?”
有些事情,許繡憶也沒想要瞞著安承少,雖然之於她而言,這些事情是比較窩囊的事情:“我家變故,我公公過世,臨終託付我管理整個家的,可是又人不服我管,明著暗著給我使絆兒,還慫恿旁人同我作對,我一氣之下就把人都給辭退了,我需要培養我自己的人,不然往後何以在蘇家立足。”
他聞言,表情有些異樣,有些失神的重複:“你公公死了。”
“恩,也有幾日了。這在京城也算是件事兒,你沒聽說?”
他笑笑;“我出了關,今日才回來。”
許繡憶試探著踩了兩下地,覺著也不是很疼,就起身要告辭了,她進來許久了,金玉這會兒恐怕已經等急了,於安承少,她終究什麼都沒還,卻是又欠下一個人情。
“五王爺恐等急了你,我也要回去了,我的丫鬟這會兒找不見我,大約是要急瘋了的,我晚上還有一個飯局,要回去收拾收拾。”
他蹙眉:“飯局。”
自古來,從未聽到一個女人有飯局。
許繡憶卻並不以為意:“我總也不能真叫蘇家那些人瞧了我笑話,我需要自己找幾條出路,晚上請了難民營一些貴溪老鄉吃飯。”
他滿目吃驚,對她的大膽作為有些敬佩之色,自古女兒家,針織女紅此後公婆,外頭的營生半分都張羅不來,她卻偏生是個例外,她醫術了得,大方妍美,沒有小女兒家的拘泥和懦弱,身上自稱一股子氣質,便是讓有些男兒都自愧不如。
她無疑是特別的。
“你不妨再坐會兒,同送說說到底蘇家的人怎麼難為你了,看我能不能助你一臂之力。”
許繡憶自己心裡已有了整個未來的盤算,她無意再麻煩安承少,已經欠著他的夠多了。
“此事並非難事,我自己會解決,今日多謝你,我告辭了。”
說完往外走,安承少追過來:“我送你。”
*
金玉果然等急,在原地不住的詢人問人,見著許繡憶從一個小巷裡出來,忙是歡喜又嗔怨的迎了過來。
“奶奶這是去了哪裡?”
一抬頭,才發現許繡憶身後的安承少,那是個極為俊朗的男子,金玉一對眼間,就紅了面孔,努力穩住氣息,讓自己瞧上去端莊一些,然後對許繡憶道:“等急了奶奶,就差報官了。”
許繡憶微微一笑:“出了點意外,如今已無妨了,走,先回去藥店。”
“是,奶奶!”
許繡憶從始至終沒把安承少介紹給金玉,她只是不想讓金玉胡思亂想,畢竟她一個寡婦人家同一個陌生男子,能避嫌還是避嫌的好,沒見那二房往死裡的給她潑髒水呢。
回了一趟藥房,她叫金玉把願意留下的那幾個夥計都叫來了跟前,一雙黑眸,從這些人面前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那個管倉庫的夥計老三身上。
老三是這批願意留下來的人裡頭,唯一一個管倉庫的,這次的人,走的七七八八,唯獨留下一個管倉庫的,兩個櫃面上的夥計,一個老夥計,還有一個藥童和那個五代行醫的學院派大夫。
許繡憶今日設宴,自然不會隻身前往,她可不是純粹去吃個飯,而是去探生意的,她需要幫手。
那管倉庫的老三,平素裡沒什麼言語,不過說到藥材他幾乎是瞭如指掌,他管理蘇家藥材倉庫也已經許多年,這些年藥材的進進出出都要經過他的手,蘇家保寧堂裡有多少藥,這些藥都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雖然沒有學過醫,不知道這些藥材具體有個什麼作用的,但是這些藥材的需求量,庫存量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