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歪歪斜斜的倒著一些屍體和傷員,鐵殼彈爆炸後發射的鐵子讓那些躲在盾車下面的韃子都受到了威脅。
幾個填裝手利索的拿著羊毛滾筒在臼炮口轉了幾圈,開始準備下一輪發射,接到韓橋上的命令,他們暫時把仰角調高,準備對付已經進入射程的一群推著公雞車,抬著雲梯,挑著籮筐的無甲雜役。
石臼所的火銃威力不同於其他明軍火銃,百步打中目標死活看運氣,八十步打棉甲,六十步打鐵甲,五十步兩層鐵甲,四十步打三層鐵甲,即墨營的火器威力把站在城牆另一邊督戰的李惟鸞看的喜出望外,他一面指揮著明軍準備好一窩蜂等防禦器械,一面等待韃子再走近些。
“射擊!”
韓橋上再次命令到
蓬蓬
又是十個鐵殼彈騰空而起,朝遠處的天空飛去,韓橋上微微抹了把汗水,這次仰角調大,再也沒有出什麼意外事故了。
城牆下陸續傳來一陣噪雜的驚呼聲,那些攻城的韃子驚慌的望著那些冒著煙,黑乎乎的東西猛的越過自己頭頂,朝他們身後撲去,過了一會兒,身後蓬蓬的冒出一朵朵白煙,就像一朵朵的白色蘑菇,慘叫聲大起,那些無甲的雜役有十幾個人被血肉模糊打翻在地上,一些小車,籮筐,雲梯翻的到處都是,儘管傷亡並不慘重,無甲雜役在督戰隊的威懾下很快恢復了平靜,但城頭明軍的火器兇猛給他們留下了深深的恐懼。
“射擊!”李大力沒空理會其他,他指揮著火銃兵已經發射了三輪,戰果不錯,但韃子越來越近了,火銃兵發射的次數越來越少。
果然,在這一輪發射完畢後,下一排火銃兵剛到垛口就開始有了傷亡,盾車下面閃出無數的張弓搭箭的輕甲弓兵,他們瞄準著垛口,弓鉉聲不絕於耳,城下黑壓壓的一片弩箭就像烏雲般猛撲了上來……
呀!
一個火銃手扔掉火銃,捂著血流不止的面門朝後踉蹌了幾步,一頭撲在地上,他額頭深深的紮了一隻弩箭,救護隊還沒起身,這個火銃手早已氣絕身亡了。
李大力心中大急,從他的位置看去,垛口不斷有火銃兵倒下來,這一輪弓弩就造成了十幾人的傷亡,這些韃子的弩箭威力好大,有幾個火銃手中箭後身子直接朝後飛了出去,連手裡的火銃都掉到了城下,而以即墨營現在的醫療手段,很多重傷員、甚至一些輕傷員都救不回來。
砰!
一個觀察手面門中了三箭倒在李大力腳邊,李大力急的揚刀大呼道:“火銃手伏低身子,退後!全部退後!”
當日即墨營登陸後一鼓作氣攻克旅順城內步戰韃子,其實那天並沒有遇上成群的弓弩手,這是即墨營第一次領教韃子的弩箭覆蓋打擊,一時不慎吃了虧,而反觀李惟鸞督戰的右側城牆就井井有條,那些身披重甲的守軍豎起了重盾,伏在垛口下等待兩輪箭雨之間的空隙,他們舉著盾護著面門,點燃手裡的一窩蜂等,無數弩箭冒著白煙,帶著筆直的飛行軌跡朝城牆下韃子射去。
旅順百姓組成的救護隊披著鐵甲跑上來,把傷員拉到門板上,兩個一組抬著飛快的跑了下去,他們經歷了幾天的艱苦圍城戰,對這一切早就熟悉了,甚至還有一個百姓屁股上的鐵甲還掛著一隻顫巍巍的弩箭,可他依然健步如飛。
火銃兵有些狼狽的撤了下來,李大力站在楊波身邊垂頭喪氣,那個教導官想了半天,沒想出鼓動士氣的臺詞。楊波拍了拍李大力的肩膀:“抬起頭來,你乾的不錯”
城牆上一時安靜不少,除了嗖嗖的弩箭不斷紮在擋板上,長槍兵握著武器緊緊等待著,那些抬著傷員的百姓從他們身邊跑過,門板上不斷有鮮血流下,把這一路灑得到處都是,長槍兵看到火繩槍營兄弟們的犧牲,剛才的不服氣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知道,接下來的戰鬥會更加的殘酷。
臼炮依然在發射,但間隔時間長了起來,炮手需要在重盾的保護下才能操作,但每一輪齊射還是給城牆下聚集的人群造成重大的傷亡。
城下的無甲雜役冒著炮火終於推進到城牆下,他們一股而散,開始忙碌的分段填埋溝渠,清理城下堆積的石塊檑木,豎起雲梯準備攻城,那些輕甲弓兵則是盡力的張弓搭箭,把城牆上的守軍打得不敢冒頭,由於昨夜城牆上推下的石塊很多,大多是大塊大塊從城內民房上拆下來的,這給雜役們帶來了更多的工作量。
“通知韓橋山,臼炮停止發射”
“通知秀才,派罪軍營押送俘虜上城牆”
“讓俘虜開始投擲引火,礌石等物”
“通知胡麻子,長槍兵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