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了,上前就是一陣廝殺,便在這時,已經得到訊息的御林軍中隸屬於肅宗親隨的一隊人馬也快馬加鞭趕到了,對著王允安排下的人就是一陣砍殺。
最痛,莫過於同胞手足相殘,曾經是親密無間的哥們,勾肩搭背無話不談,閒時一同去逛花樓找女人,可是如今為了誰的慾望竟這般手足相殘不顧情意。
李飛白等將那些謀反逼宮的全都誅殺殆盡一手鮮血之後,突然閉了閉眼,有一剎那,還是會覺得不忍心。
大明宮的門被叩開,李飛白披著一身鎧甲入內,跪在肅宗面前道,“兒臣來晚了。”
肅宗面容似一夜蒼老,守在一旁忠心耿耿的老宦官在洛郡王終於帶兵趕到後,方是鬆了口氣,不由得老淚縱橫。
“起來吧。你終於肯自稱一聲兒臣,不枉我……不枉我遭受這一趟。”肅宗經歷了一晚與宮外對峙,煎熬,忍耐,終於也熬不住,跌坐在了地上,全然沒有了往日君臨天下的天子風範。
王允的轎子顫顫巍巍地晃進了宮門,卻聽得城門轟然關上,老神在在的王允一時驚慌,忙讓人停了轎子下來,卻見四周全是銀鎧紅纓的兵士,沒有一個是自己安排下的人,一陣冷意由腳尖淹沒到頭頂。
一陣腳步身自他身後響起,老邁的身軀邁著沉重的步子轉身,只見一個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正昂首玉立,冷冷地揹著手看著他。
“怎麼可能……”王允怎麼也不信李飛白居然會這麼巧合出現在這裡,自己的苦心謀劃,居然功虧一簣,怎麼可能?
“我不信!我不信!”瘋了似地推開身邊人大吼大叫,瘋瘋癲癲的樣子,早失了一貫的鎮定自若。
“其實我也不願是這樣。”李飛白瞥過臉去,一抬手,兩邊候著的御林軍就已經將王允按住,不管他的瘋言瘋語,押了人就往地上按。
看著這個可憐的人,李飛白仰天長嘆了一聲,想到他今後與王寶釧之間,總會因為這一場宮變而有些什麼,不由得就是一陣難受。
他緩步走到王允面前,捏著已經癲狂的王允的下巴,恨恨道,“我也不希望你走到這一步,你這又是為什麼?!”
王允突然閉了嘴一言不發,繼而又仰天哈哈大笑道,“為什麼?為什麼他是君我是臣,你問我為什麼?你只不過是姓李,只不過是私生子,只不過哈哈哈哈,只不過,你們流了皇家的血而已,你們又憑什麼?憑什麼?!”
私生子三個字刺痛了李飛白,他無言以對,命人將王允押下,卻獨自在太極殿前吹了許久的冷風。
權力讓人癲狂,如同毒品,可是每個染上了毒癮的人總有自己的理由,仿若自己是最無辜的人,可誰又來可憐那些為了他們的貪慾而喪命的人,論無辜,今日殿上死的人,誰不比王允無辜呢?
突然無比的想念王寶釧,可是她在哪裡?沒有訊息,他的寶釧,可王允謀反,他的寶釧,他又寧可尋不見她了。
姬浩雅歪著發冠匆匆從皇城外趕來,李飛白望著他,冷漠道,“沒事了,那老傢伙已經被關進了天牢去了。”
聽了這訊息姬浩雅才略略放心,卻又突然跳起來道,“你這傢伙什麼時候回來的,西涼那邊呢?不用管嗎?你瘋了?!”
“若不是我回來,今日之事你打算如何收場?”李飛白聽著姬浩雅的吵吵嚷嚷,抵不住的疲憊席捲上身,冷言冷語地諷刺。
“所以你當初離開長安就是個錯誤,不過也算是蒼天有眼,這老傢伙最終還是沒有得逞,不過往後刑部可有得忙了,這可是篡位啊,那是要誅滅九族的。”姬浩雅盤算著之後還有多少爛攤子要他收尾。
誅九族三個字如一道閃電打在李飛白心上,閃得他心間透亮,王寶釧是王允的至親,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他真恨王允將一切攪亂到這般田地,他和王寶釧之間,以後該怎麼辦?誰又能告訴他?
又是一個人趕進了宮裡,老管家衣衫凌亂地跪倒在李飛白麵前道,“少主,主人他,主人他——”
李飛白心裡一陣難過,不想聽卻還是聽得那句話飄進了耳朵裡,“因為被王允圍了府邸,心悸犯了,沒來得及救回來,就去了……”
就去了,待他如親子,待他母親如摯愛的男人,他母親口中窩囊了一輩子的男人,就這麼去了。
再承受不住這如江海般向他湧來的打擊,李飛白單膝一跪,喉頭只覺得一陣甜膩腥氣,一口血就直直地被咳在了地上。
可嘴上,卻還不忘喚一聲她的名字,寶釧——
你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