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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表姐費了半個月的功夫繡出來的;眾目睽睽之下送與了我。當時我收到這份禮物,喜愛的不行;日日貼身珍藏;從不捨得使用。後來有了新帕子;因為這帕子是表姐的心血之作,我又不捨丟棄,便收進了櫃子裡。”
“前幾日大雪微霽,我便讓曼青幾個丫頭把櫃子裡收了許久的舊衣裳翻了出來,清洗晾曬一番。”石尋雪閉了閉眼,神情隱忍;顯得有些痛苦。“但是取衣裳時;曼安說少了條帕子;她去幾位姐姐那裡詢問;都說沒有看見。雖然有些不捨,但找不見也只能罷了。”
睜開眼,那雙水亮的杏眼已經是淚眼朦朧,彷彿無數絲線一般將幾乎所有人的心都給纏繞住了。
眾人頓時譁然,是怎麼樣的人才忍心陷害這樣一個嬌弱的少女?方才還唾棄石尋雪放浪的人,都變得心疼憐惜起石尋雪了。她這樣純潔無暇的少女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醜事呢?頓時覺得方才的想法簡直是被鬼迷了心竅了。
衛婕珍慌忙搖頭,臉色青白,花容失色,得意的神色已經盡失。“不,不是我!這分明是你胡說!”
然而衛婕珍騙不了自己的腦袋,她竭力反駁,不肯承認,腦子卻背叛了她的思想,腦海中浮現出她繡這條手帕的情景。
那時石尋雪生辰,她不願意送些貴重的物件給她,便準備隨便弄點什麼糊弄一下。那條手帕是她的丫鬟描的樣子,最初她本是想繡了給自己用的,然而那段時日不知因為什麼她有些心煩氣躁,繡出來的東西針腳不齊,糟蹋了好樣子。她看不上繡好的帕子,就索性給了石尋雪做禮物。
不,她不能承認!衛婕珍瞪大眼睛,衝石尋雪嘶喊:“你撒謊!我沒有!”
“我怎麼可能會撒謊呢?這帕子已經收了三年了,收起來前,我還特意叫曼青繡上了我的名諱。那是曼青的繡活,與曼青其他的繡活比對一下針法便可知曉我所言是真是假。”
石尋雪衣衫單薄,在寒風中打了個寒顫,然而更叫人心疼的是含在她眼中的淚。
她看著衛婕珍的眼神哀傷,充滿了悲意憐憫。也許她已經從衛婕珍反常的反應中看出了,究竟誰是陷害她的幕後主使了吧。如果沒有侯府裡的人偷出手帕夾帶出去,試問住在和忠信侯府隔了幾乎半個洛陽城地方的徐崔成又怎麼會得到那條帕子?
“去,取來曼青的繡樣過來。”
石良渙解下自己的外裳披在石尋雪身上,眼睛看也不看不住顫抖的衛婕珍。她在石良渙眼中已然是個死人了。膽敢陷害他女兒的人,就算是當朝公主他也要要個公道,更何況是個寄居在他府上與他半點血緣都沒有的‘外甥女’?
而石良渙擔心的只是石尋雪,她那張纖小的臉毫無血色,身體不住的發抖,柔弱得已經再經不起多一句話了,石良渙心底一陣陣泛疼。若不是他娶錯了女人,他的女兒就不會經受今日這一切。
就是這一刻,石良渙決定要保護她一輩子,給石尋雪做一輩子的依靠。
兩個媽子和曼青很快就回來了,手上拿著一堆衣物。
曼青滿頭汗水,拿著香囊、手帕、鞋面對石母、石良渙說:“這些是小姐到了侯府後繡的,香囊和鞋面是繡給三老爺的,手帕是繡給老夫人的,可以跟手帕上繡法對比,絕對不會是我們小姐繡的!”
石良渙對女紅半點都不懂,石母老眼昏花,他們又不願意讓衛氏插手此事,只能叫當場幾個女紅不錯的小媳婦來辨識。
那幾個媳婦抓著拿來的衣物和手帕對比,接連比對了好幾個之後,紛紛說:“這些雖然比起手帕上名字的繡法精進不少,但仍能看出出自一人之手。而這鞋面、香囊,手帕,和手帕上的水仙手法是兩個人的。而且,這手帕上名字與花樣的絲線新舊不同,名字要稍微新一些,花樣則要舊個幾成,可以看得出不是同時繡的。”
其中一個媳婦接著說:“而且這帕子雖然儲存的很好,但仍然可以看得出來洗曬了很多遍,怎麼也不可能是近日的作品。”
石尋雪回侯府滿打滿算也只有兩個月,就算一回洛陽就和徐崔成搭上了,怎麼也不會是這般舊。
石尋雪緩緩說了一句話,令衛婕珍往深淵陷得更深。“而且,回到侯府之後,我只出府過一次。但是,我並沒有進翔鳳樓。半途中我讓車伕轉道去了胭脂坊,因為想給琳姐姐買份禮物,怕時辰不夠便沒有去翔鳳樓。當日我只置辦了兩件披風,還是融雪去辦的。”
“不!你們撒謊,你們都想要害我!姨丈,你可不能聽信這些混賬下人的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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