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女兒。
“人都到齊了,去堂屋用飯吧。”石良渙將石尋雪招到身邊來,這才示意眾人移步堂屋用飯。
石尋雪跟在石良渙身邊,衛氏倒落後了一步,在衛氏身後是她兒子——石景浩,以及她的外甥——衛志安。
年幼一些的石景浩豎著玉冠,身穿寶藍色領口繡海水瑞獸紋束腰長儒袍,腰間繫著一條松香色彈墨腰帶,綴著白玉佩;年長些的衛志安烏髮間插著一支碧玉簪,穿著石青色的圓領錦袍,極為簡單的樣式,只在袖口、領口和衣下襬處用金線繡著翠竹的圖案。翠竹色的腰帶,用兔毛滾邊,中間鑲著一塊鏤空祥雲白玉,玉質上等,消翠瑩潤。
瞧著都是翩翩俊逸,玉樹臨風的少年,只是這兩人卻不約而同地目光越過衛氏,視線流連在那個天青色身影的少女身上。
在兩人身後,衛婕珍則狀似無意地時不時瞥過石景浩,那個小她一歲的表弟的背影。
幾人到堂屋時,下人們已經將早飯備好了,擺了一桌子琳琅滿目的點心小菜。
石景浩在上座坐下,然後招手讓石尋雪坐在自己下手邊的位置上,而另一邊坐的是衛氏,張姨娘則坐在衛氏下手。知縣府因著石良渙的起居喜好,不怎麼興別人家由妾室伺候用飯的規矩,張姨娘也只是去衛氏房裡打打簾子、搬搬凳子啥得立個規矩罷了。
石良渙這一舉動讓除了張姨娘之外的人都不由得側目,神色詫異。而年輕一輩的石香玲和衛婕珍則是更加嫉妒了,她們都被遠遠得隔在女眷另一頭,怎麼石尋雪就能被父親/姨丈叫在身邊?
而更讓眾人驚訝的是,石尋雪竟然沒有像以前那樣怯弱地婉拒,而是笑意溫暖地說:“謝謝爹。”微一福身謝過,就真的蓮步輕移,坐到了石良渙身邊。
這一下,眾人都是真的驚訝了。
以前石良渙若是對石尋雪有些親近的舉動,石尋雪總是拘謹的,從來沒有這般坦然得接受石良渙的好意。今日怎麼忽然改了性子?
衛氏看起來狀似平靜無波,只是那不溫不火的笑意卻淡了些微,那藏於桌下的雙手將淺紫軟雲羅雨後新荷的燈籠裙擰得起了皺褶。
“用飯吧。”
耳畔忽然傳來石良渙示意眾人用飯的話語,衛巧這才回過神來,猛地鬆開緊攥的手指,輕輕撫平了皺痕。
石家飯桌上的禮儀不錯,只偶爾傳來一兩聲湯匙和碗碟碰擦的細聲。
“爹爹,秋季乾燥,蓮藕清熱解燥,多用點蓮藕吧。”
忽然平靜的餐桌上有人打破了平靜,眾人不約而同地抬頭看了過去。
石尋雪軟語溫言地說著,一邊親自舉箸夾了一筷子藕片送至石良渙碗碟中,還一邊軟語勸告道:“炸食雖然香酥可口,可到底是熱物,爹爹切不可貪多。”
衛氏夾著小湯包的手頓住了,眼睛自眼角餘光處注意著石良渙的舉動,而姑娘們更是直接,直直看著他,暗暗期待他大發雷霆,斥責石尋雪不懂規矩。
少爺們則悄然皺眉,石良渙是文人雅士,雖說是有些不羈瀟灑,但也很注重禮儀,以前他們就曾因為一些不雅的舉動而被石良渙斥責。石尋雪用自己的筷子給石良渙夾菜,這種舉動委實讓那些注重禮儀規矩的人皺眉。不禁擔心起來,若是石良渙不給面子,石尋雪豈不是要丟臉面,受委屈了?另一方面,又偷偷想若是尋雪給他夾菜該多幸福啊。
在眾人這樣那樣的目光中,既不是斥責也不是冷拒,石良渙欣然一笑,頓也不頓地舉箸夾起碗碟裡的藕片送進了口中,還一面老實地認錯。“爹爹知道了,不貪嘴了。”果然,接下來石良渙就再沒動過他喜愛的那些炸食,反而將荷葉碧梗粥用了個乾淨,伴菜不過是爽口的蘿蔔條。
石尋雪滿意地點點頭,臉上還是那靦腆的笑意,既不諂媚也不疏離冷淡,讓人看了就心頭舒坦。
沒想到石良渙居然受用了。以前他從來不會吃別人夾的菜,想起新婚時那些體驗,衛氏不由心頭酸楚。
桌上幾個女眷的笑容淡了,飯菜都覺得沒味道起來,唯有張姨娘例外,笑意反而漸濃。
用過飯,石良渙例行公事,檢查起石景浩和衛志安最近的功課來。
由於衛志安年長,石良渙先考校了一番衛志安的功課。衛志安脊背挺直,對於石良渙的提問,先細細思索了片刻,而後,對答如流,聲音清晰明朗,沒有絲毫拘謹畏縮。
石良渙點了點頭,看得出對於衛志安的表現是滿意的。
“還算不錯。”
衛志安得了石良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