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的眼角,一臉的委屈。
葉芙蓉自然是附和她孃的話的,連連點頭,口裡還嬌滴滴地說:“姐姐,這方媽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娘,當著這許多下人的面就公然給娘臉色看呢。”
聽著兩人告狀的話,葉瓊華眼皮子也不抬,看了眼方媽。
方媽本被錦姨娘的搶白氣的臉色有些難看,又有些害怕葉瓊華會像以前那樣輕易聽信錦姨娘的話怪罪她,便有些忐忑的瞧葉瓊華的臉色。
此刻見葉瓊華聽著她們告狀的話卻半點反應都沒的淡淡的,還給她使眼色,當下就被鼓勵了一樣,心一下子就放了下來。沉著冷靜地說道:“當家小姐,奴婢不敢妄言,但奴婢所說俱是屬實。”
葉瓊華點點頭,說:“你且實話實說,我自有定論。”
錦姨娘和葉芙蓉雖然覺得葉瓊華的態度有些冷淡,但曾經百戰百勝的日子早就將她們的心養的驕傲了,只以為是葉瓊華一直沒有放下葉父的死,心底哀傷,不愛搭理人,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然而她們卻忘了,葉瓊華冷淡的模樣在葉父還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她們卻無視了這一點,興許這真的是成功使人驕傲?葉瓊華在她們不知不覺中已經走上了她們難以想象的高峰,她們卻站在山底下,以為自己已經可以蔑視眾生。
現在聽葉瓊華說這話,錦姨娘臉上的表情得意洋洋的,還拋給方媽一個挑釁的眼神。
方媽只當她們不存在,視若無睹的繼續敘說道:“因著馬上七月七了,按著府裡的規矩,是要讓綢緞莊來制新衣裳的。晌午的時候,綢緞莊捧著新進的料子來了府裡,請了錦姨娘和二小姐來看料子和樣式。誰知錦姨娘和二小姐看著料子,這個說喜歡,要做一身,那個說喜歡,也要做一身,陸陸續續的,竟是要做四身衣裳了。奴婢按著規矩,言明錦姨娘和二小姐,每人只能訂製一身衣裳。”說到這裡,方媽臉上露出了幾分氣憤。
“錦姨娘和二小姐就馬上罵了奴婢,奴婢不敢爭執,只能按規矩來說,咱們府裡的規矩,就是姨娘和小姐四季各置辦一身衣裳,逢年過節再置辦一身,奴婢是規規矩矩,半點剋扣都沒,卻被錦姨娘說是摳著府裡的銀子填自己的腰包!這不是說奴婢貪銀子是偷兒嗎!她還說奴婢沒有規矩,夫人沒有教好,奴婢跟著夫人幾十年,實在不能讓錦姨娘這樣潑夫人汙水。”方媽忿忿不平,眼裡竄著火苗兒。
後面說起夫人那段,錦姨娘暗覺不好還想打斷她的話,卻被葉瓊華一個眼神給定住了。
她隨著林琬琪,學了不少東西,也懂了不少,知道禮義廉恥是什麼。
林琬琪一生清白,她是林琬琪的婢女,錦姨娘這樣說她,就等於是在說林琬琪。方媽忠心護主,這比罵她更讓她憤怒難堪。
以前,錦姨娘和葉芙蓉也曾為難過她幾次,只是那時候葉瓊華明顯非常相信錦姨娘和葉芙蓉,只聽著錦姨娘和葉芙蓉倒打一耙的話便信以為真了,又不願為難她,便乾脆順了錦姨娘和葉芙蓉的心思。
如今葉瓊華心裡清明瞭,她也不願再忍了!
葉瓊華靜靜的聽她說完,眼裡冷的能射出冰箭來,冷笑了一聲。“錦姨娘,芙蓉,方媽說的可是實情。”她聲音太冷了,語尾半點揚起都沒有,倒像是質問了。
錦姨娘心裡冷不丁的一抖,心知說起葉瓊華她孃親的話讓她不滿了,轉著眼珠子支支吾吾的辯駁:“哎呦瓊華啊,姨娘也不是有意的,你也知道姨娘的嘴沒個門把的……不過姨娘沒有壞心眼的,我是你孃的親妹,怎麼會真的說你娘什麼呢?實在是這個賤婦黑了心的苛待你姨娘,才讓姨娘氣的失了神志胡言亂語的呀!”不僅打起感情牌,說到最後,她更是把責任推到了方媽頭上,一邊怪她苛刻她,一邊又說是被方媽氣到了才會說錯話。
葉瓊華聽著她狡辯的話,心下譏嘲。
曾經她就是這樣,先是拿自己的身份說事,讓她念及親情,另一面,無理卻好似有理,每每都用些很巧妙的強詞奪理的話把自己說的很可憐,讓她相信了她,真的以為是別人怠慢她,愧疚同情之下,不知道往她們那送了多少好東西!
不過,知道了她們的真面目之後,這一招自然是沒用了。
就像現在,錦姨娘面上的歉疚苦意是多麼的虛假,她離的這樣遠都能看出錦姨娘表情下的虛偽和心虛嫉妒。
嫉妒什麼?嫉妒林琬琪死了多年了方媽仍那麼忠心?嫉妒她這麼維護自己的娘?
呵。
抬手打斷錦姨娘絮絮叨叨的抱怨和狡辯,葉瓊華冷聲說:“方媽苛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