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日,都要說這些話,好像自言自語一般。
一個月,很快過去了。百里安站在武華殿門口,張望著外面:“不是說昨天就都來了嗎?”
宮女在一邊答道:“是呀,陛下的後宮昨晚到的皇宮。”
“那今天也該收拾妥當了。怎麼不見有人抱玄煜來見我?還有秋慕、青雨和小歡子,都哪裡去了?”
“應該快來了吧。”
這樣又過去了一天,百里安忍不住了。她要出去,卻被太監們給攔了回來。
她著急得很,為了能見到兒子,她等了多長時間了?現在每過一秒鐘,對她來說都彷彿過了一輩子那樣的漫長。
“你們去叫陛下來,我有事找他,快去。”
太監小跑著去了,可是沒有人來。無論她多著急,無論她派去多少人,都看不到孩子和端木蒼蘭的身影。
為什麼不讓她見孩子?端木蒼蘭應該很清楚她有多想見孩子,幾乎每一天,她都在唸叨著她的玄煜。
難道,這就是他對她的懲罰?因為她殺死了端木若澤,所以她不准她見孩子,以此來折磨她?
“你們可有打探皇子的情況?他過得好不好?”
“奴才們打探不到,陛下下令,不準任何人透露皇子的訊息給咱們聽。”
“端木蒼蘭,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百里安整日以淚洗面,不是她懦弱,而是她太想念兒子了。可她,卻走不出去這座宮殿,外面的一切,都彷彿與她隔絕了一般。
春天,就在這憂傷中度過,百里安的身子也消瘦了許多,可肚子裡的孩子,卻不受影響,健康地成長著。
一天清早,她破水了。武華殿進入了備戰狀態。屋中穩婆宮女一大堆,屋外則是候著太監和太醫。
有過一次經驗,百里安也很努力地配合著穩婆生產。她只是有些憂慮,她害怕這個孩子也會被帶走。
經過了一個上午的分娩,孩子平安韁繩,穩婆擦乾淨了他的身子,用錦緞小被包裹了他,而後笑著對百里安說:“娘娘,是位皇子。”
百里安慘白的臉上有了些顏色,她掙扎著坐起來,伸出手焦急地說道:“快讓我抱抱。”
穩婆卻將孩子交給了等候一旁的奶孃,百里安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奶孃將她的兒子抱走。
“這是怎麼回事?”
宮女趕忙說道:“娘娘莫急,陛下是擔心皇子的安危,所以將皇子送去安全的地方了。”
“什麼地方會比親孃這裡更安全?抱回來,把我的兒子抱回來!”
沒有人聽她的,百里安捂著臉哭泣。端木蒼蘭,你好狠,不讓我見玄煜,還將我剛剛生下的兒子抱走。你怎麼可以如此對待一個母親?那種痛苦,真是被天牢任何酷刑都要難以忍受。
你真狠,真狠!
百里安像是一隻被囚禁在牢籠中的金絲雀。沒有人告訴她孩子的情況,甚至再沒有人說一句話武華殿以外的任何事。
她曾經對那些事絲毫不感興趣,可現在,她多想聽一聽,哪怕與孩子無關的一點點的訊息。
玄煜、這個兒子、秋慕、青雨還有小歡子,你們在哪兒,你們現在怎麼樣了?
一個月後,聖旨到來。端木蒼蘭終於給了她一個正式的身份,嬪,領三品俸祿。
百里安苦笑著接旨,還好,還是個嬪,降她為宮女。
接過聖旨,她要馬上搬出武華殿。百里安並不難過,她很高興,終於可以走出這個地方,終於可以知道兒子的訊息了。
可押她離開的,是內務府的太監。百里安沒帶走一個下人和一件行李,她只是拿著她縫製的小衣裳,跟著那些太監前往她的居所。
因為太監們的看管,一路上她都不能跟誰說話,她盡力張望,總希望能見到一個半個熟人,或是運氣好地遇到兒子。可她失望了,一路上,只有不認識的宮女太監,停在一邊看著她經過。
她被帶到一處三進式的院子,當然不能跟一品妃子們居住的宮殿相比,可也還算乾淨寬敞。她一個人住,也完全充足。
押她來的太監看著她走進去,百里安剛剛跨入院中,裡面就是迎候她的幾個宮女太監。
她一看前面的兩個,當時眼淚就止不住落下,同時用驚喜地聲音喚道:“青雨!小歡子!”
那兩個奴才也是哭倒在地。百里安趕忙跑過去,拉著他們,拉不起來,就索性也跪著,與他們兩個抱在一起。
主僕重逢,哪裡還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