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想笑,但剛才的情緒又沒完全退下去,兩者合一,讓她充分體會一把什麼叫哭笑不得。
那感覺不好受,卻有效地止住了眼淚。
唐禹乘機換話題讓她分心“那三個人我懷疑是吸了毒,他們是出車禍被送來的,能送到這家醫院,多半是哪家有頭有臉的怕被記者爆出來。”
經他這麼一說,晚晴想起三人中有一個男的看起眼熟。她確定那是李茜留下的記憶,而不是後來發生的。
唐禹又說“那三個人已經被警察看管起來了,我不會讓他們善了的。”
“嗯。”晚晴突然覺得很累,就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唐禹讓人拿來兩杯水,遞給她一杯,然後也在她身旁坐下。唐禹一直在觀察晚晴,他驚訝於這個女人的安靜,彷彿當眾流淚已是她最後的底線,歇斯底里那種失態絕不會在她身上發生。
他想起昨天,她那樣的沉穩冷靜,如同不見底的深潭。真難以想象,不過是一個平常女人,哪裡來的肚量?
到底要什麼樣的人才能把這潭水攪渾?
唐禹正好奇著,手術室的燈滅了。此時距離搶救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時間過得可真快,唐禹略心虛的想。
醫生說唐哲傷勢不嚴重,或許會有輕微腦震盪,其它地方連塊皮都沒破。不過給他做了個全身檢查後發現,他有貧血的問題,還有一點胃潰瘍。
都是職業病,那醫生說起來也唏噓。他希望作為大股東的唐二少聽進去後能夠增派人手,再不濟也該給醫生們漲漲福利。
唐禹神情嚴肅,像是聽進去了。在那位醫生看不到的地方,他卻在想找個什麼理由把他在家關半年,養成好習慣再放出去。
資本家都是這麼自私,唐禹人再好也依舊是老闆。
晚晴已經迫不及待的進病房看唐哲去了,看到他手背上的針管,她問一旁的護士“他打的是什麼針?”
護士看了一眼藥瓶,微笑著說“葡萄糖,給唐主任補充點營養。”
晚晴又問“他什麼時候能醒來?”
護士“不知道,劉醫生說唐主任太累了,讓他多睡會兒。”
“……”唐禹一進來就聽見了這句話,嘴角抽了抽,他就知道自己弟弟是個連閻王都怕收的怪胎。在急診室裡睡了一覺這種事,也只有他幹得出來。
晚晴的眼睛還是紅紅的,唐禹莫名有些羨慕唐哲。他走到晚晴對面說“都中午了,我們去吃個午飯再回來吧。”
“那他怎麼辦?”晚晴指著唐哲吊水那隻手。
唐禹過去幫他把點滴調慢了一點,笑得溫文爾雅“他不正在吃著嗎!”
“……”晚晴表示非常搞不懂這對兄弟。
等他們用餐回來,唐哲也醒了,正躺在床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娛樂頻道。
見到人進門時,唐哲連個眼神都欠奉。唐禹則是笑眯了眼“小哲想拿好市民獎還是漲工資?”
唐哲閉上眼睛,聲音聽起來有點虛弱“身為兄長不應該先關心下弟弟的身體嗎?”
唐禹走過去摸摸他腦袋,被一爪子拍開“別亂碰,我頭暈得很。”
晚晴也走過來,在他身旁誠摯地道謝“唐醫生,今天真的很謝謝你。”
唐哲皺著眉揮了揮手,大概是不用謝請閉嘴的意思。
唐禹對晚晴笑道“小哲容易害臊,你別見怪。”
唐禹哼哼了兩聲,大約是在抗議。這裡只有晚晴懂得他的痛苦,腦震盪後遺症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心裡內疚,面色也不是很好看。唐禹乾脆讓人把她先送回家,受了驚嚇的她也需要休息。
走的時候唐哲忽然說“記得回來拿報告。”
晚晴應了一聲,就先走了。
在家呆了兩天,期間跟唐禹透過電話,得知唐哲已經出院了。還有造事的三人的確是吸了毒,被送去了戒毒所。
晚晴下午去醫院拿結果時,推開醫生辦公室的門,就看見一身休閒打扮的唐哲翹個二郎腿坐在辦公桌前看著什麼。
見到晚晴來就抬了抬眼皮,一臉漠然地說“坐,你的醫生臨時請假,由我來頂上。”
晚晴想說好像你也是病人,不過她識趣地沒提,她感覺唐哲一定不樂意被人提起那天的事。
唐哲慢悠悠地站起來,把外套脫了,換了件潔白的大褂。瞬間完成了漂亮小公子與職業精英間的角色變換。
他扶了扶眼鏡,把報告攤開放在晚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