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再壓抑，最終還是忍不住地落下了淚。

嚇得面前兩人手忙腳亂，拿過帕子哄她。

那句在心裡說了一遍又一遍的對不起，也最終消失在一聲聲的親暱的呼喚中。

*

又一日過去。

午夜。

顧貞然睡在床榻上，夏日的夜晚有些悶熱，窗外偶爾傳來一聲蛙叫，打攪了夜晚的寧靜，寢宮的門大敞著，微風穿過視窗，輕撫過她的發，長長的黑髮順著床榻一路往下，有幾縷髮絲落在床榻邊。

床上的人翻了個身。

十分安靜的環境內，突然，有一道微光閃過。

非常迅速，讓人看不出是從哪來的。

但是再仔細一瞧，這微光其實並沒有消失，而是變得暗淡，在床上少女的眉間，逐漸閃現出一個淺顯的印記，與此同時，裸露在褲腳外的腳環上，那一抹黑色逐漸淡去。

次日顧貞然很早便醒來了，她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特別香，全身上下像是被重新修復過一般，精神也十分充足。

侍女們進來的時候，她還破天荒地衝人微笑了一下。

著實把人嚇得不輕。

穿戴整理好衣物，她才堪堪走出了自己的寢宮

不知不覺走到了御花園，正好碰上迎面走來的李公公，李公公正帶著一堆人匆匆往前走著，看見了她連忙停下步子來，衝她行了個禮，恭敬問好道：“娘娘聖安。”

顧貞然初掌鳳印，而宮中奴婢卻都對她恭敬有加，說實話跟李公公對她的態度離不開關係，誰都知道李公公是皇帝身邊的紅人，連他都敬著的人，沒有哪個會想不開給她找麻煩。

一想到這裡，顧貞然竟是不知道該氣他還是謝他。

臉上依舊板著，只微微點了點頭，當作答應。

“這是要到哪裡去？”她問道。

李公公不敢遲疑，“回娘娘，這是剛從大儀司裡出來的舞娘，奴才正要帶她們去嬤嬤那兒受受規矩。”

顧貞然點了點頭，看了他身後的人一眼。

幾人皆是十五六歲的模樣，看起來乾乾淨淨，長得十分清秀，但見她瞧了過來，連忙將頭低的更低，甚至不敢抬眼看她。

顧貞然道：“既然如此，你便先過去吧。”

“是。”李公公道。

說著，退至一邊，給顧貞然讓開了道。

從旁人看來，她一襲華貴衣裝，從圖案到制工都是無比精緻，走路的時候，挺直著背，沒有一絲一毫要對人低頭的樣子，宛如是天生就該這般高貴的樣子，真真是讓人羨慕不已。

【真好啊。】一個小小的聲音響了起來，是個女聲，【如果我也能像她一樣，那該多威風啊。】

顧貞然腳下的步子緊跟著停了下來。

等她再回頭看去的時候，李公公一行人已經走出有一段距離了。

*

顧貞然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然而之後幾天，這樣的聲音越來越多出現在她耳邊的時候，她終於反應過來，這不是幻聽，而是她如今擁有的能力。

她能聽到其他人心裡的想法。

雖然不是每個人，但是總有一些，能被她聽到。

而這些心聲之中，大多是羨慕、嫉妒、或者是怨恨、煩惱，總之各路八方都像是倒垃圾一樣，倒在她的身上。

這讓她有些哭笑不得。

系統和她說，這是系統形成的初期現象，像它被製作的時候，也是先有了穿越的能力，等能力穩定了，才慢慢出現了任務。

起初的時候，這些任務大多數十分無厘頭，甚至沒有一點存在的意義，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當主神得出判斷你適合的型別，之後的任務就會統一起來。

如同他改變女配命運的能力特別出眾，之後主神給他安排的任務都是關於女配的，甚至到了最後，他變成了專門為改變女配而生的系統。

顧貞然從他那兒得到一點安慰，但是也發現自己明顯與他不同。

系統是有穿越的能力，而她卻不是，她只是能聽到人的心聲，並且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些心聲往往都是比較陰暗的一面。

剛開始的時候，只能聽到，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便能看到了。

有時候迎面走來一個人，整個人都像是被籠罩在黑暗之中一樣，這種說不出的奇幻感受，讓她有一段時間都不敢正眼看人。

最可怕的當屬看到太后那一刻了，太后整個人簡直像是一團黑霧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