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到那種非要放棄的地步啊。”
“我知道。”張大勇痛苦地捂著胸口,“我都知道,可是,阿瑃,不是這個問題……我、我……”
他支支吾吾,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顧貞然道:“發生什麼事了?”
張大勇捏著衣襟的手一緊:“不是酒樓的問題,是、是我自己,我覺得我可能需要去看看大夫……”
顧貞然不解。
張大勇豁出去了,說道:“阿瑃,我覺得,我可能有病。”
什麼?
“我好像喜歡你。”
“……”
面對突然失語的顧貞然,張大勇覺得自己果然還是不該說這句話。
他一個大老粗,什麼時候有喜歡過一個人,隔壁阿花在他眼裡,也不過是會生兒子好養活的賢妻良母,本來,娶媳婦兒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
養個女人在家裡給自己照顧生活,過過日子,哪有那麼多戲文裡的非卿不娶、非君不嫁?
總之在這之前,張大勇本人沒有體會過。
可是有一天,這一切卻突然改變了。
揹著大小包袱來他店裡應聘的小個子,瘦弱得沒法看,肩不能提手不能挑,連做菜的手藝都十分一般,實在沒有在這個開銷緊缺的當口,將人留下來。
可是話一說出口,卻鬼使神差地變成了——
“正好我們缺個人手,看你性子實在,就留下來吧。”
單瑃來了之後,整個仙鶴樓都變得亮麗了起來,宛如一道春風吹進冷谷,上下都是一片祥和溫煦。
等他回過神來,自己已經抱著人在啃了。
雖然單瑃看起來並不願意,可他的態度卻出乎尋常的強硬,將人壓在床上,心裡滿是歡喜,滿是憐惜,卻又有點憤恨,恨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恨她將視線轉到別人的身上。
難道有什麼人比他更重要嗎?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連他自己都驚了一驚。
或許是那次受傷太嚴重,自己的腦子出了問題,詭異的佔有慾和控制慾一發不可收拾,幾乎恨不得時時刻刻把人抱在懷裡,或者乾脆找個繩子把她綁在自己身邊,連上街也想揣兜裡不讓別人看到,可偏偏,面上卻不能流露出真正的心意來。
無形之中有一股倔強,讓他壓抑著不去接近。
可明明,這種喜歡的感覺已經快將他湮滅。
☆、41究其天下十一
顧貞然很尷尬。
那一次親吻之後,張大勇就明顯地避開與她接觸,她還以為他是醒悟到張家一脈單傳,不能把感情放在她這個“男人”身上。
說來張大勇也是傻,那天他分明已經快要親到她的束胸,結果人卻跟眼瞎似的,居然沒有發現她的身份。
顧貞然雖然也喜歡他,但這種喜歡,與喜歡王嬸、二狗子、李叔的喜歡並無二異,並且她馬上就要走了,在這種時候,還是不要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顧貞然笑笑,說道:“老大,你說什麼呢!這怎麼是毛病呢?我也喜歡你啊。”
對方的眼睛咻地一亮。
顧貞然的一句話差點噎住說不出口。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繼續道:“你說你一大老爺們,嘰嘰歪歪些什麼!別害羞啊,太沒男子氣概了!趕明兒,我帶你去萬香樓長長見識,嘖嘖……你是不知道,那裡的姑娘一個個水靈地喲……”
“……”
喂!你不是狗!不要把狗耳朵垂下去好嗎?!
這滿滿的即視感,顧貞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什麼話也說不出,安慰的話說不出口,連轉移視線也做不到。
良久。
才聽到一聲喪氣似的低喃:“果然,還是倒閉吧。”
掙扎了半年的仙鶴樓,最終因為掌櫃的戀情不順利而宣佈了倒閉,彼時眾人揹著包袱站在龍飛鳳舞的招牌下,兩隻眼睛眼淚汪汪,不捨地看著這幢屹立在京都已久的老建築。
夥計走了,這座仙鶴樓就真真正正地要從京都消失了。
顧貞然心裡也十分不好受,仰頭看向張大勇,道:“你確定要這樣做?”
從她這個方向,只能望見張大勇的下巴,他沒有低頭看她,只是同遠去的夥計揮揮手,目送人離去。
張大勇道:“仙鶴樓的倒閉,不過是遲早的問題,倒是你。”
“什麼?”
“酒樓已經倒閉了,為什麼還留在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