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漸漸的恢復了常態,然一對上那雙詭譎的眸子,心又是一顫,想想每次碰上這傢伙,她都要被他壓著欺負,心底莫名的就來氣,攥了攥手中的拳頭,她真想打他一頓,磨牙的聲音從她的兩片唇瓣間溢位,索性撇開頭,完全無視那囂張的男子。
看著女子那一臉的不滿,氣憤,傾顏勾唇一笑,剛才堵得慌的心緒似乎現在突然好了起來,抱住她的身子往懷中一帶,緊緊的鎖住。
到了現在,宛瓷完全知道這傢伙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索性由著他去,徑直閉眼養神起來。
傾顏也不打擾她,微微在她臉畔頓了片刻,微垂的眼簾使人看不清他的情緒,半響,他撩起窗簾一角朝外探去,瞳仁間射出一道冷寒的銀光。
秉宏寺,乃是一座皇家寺院,建於盛朝盛輝年間,已有三百餘年,位於盛都城外的岐梁山上,高聳於巍峨的山頂之巔,那殷紅飛簷翹角的瓦礫一角既是站在山腳之下亦可見得,今日,就在這秉宏寺的山腳迎來了一群特殊的人,使得山內一干閒雜人等一律迴避,止步上山。
浩蕩的隊伍在岐梁山腳下頓足,精兵鐵甲,馬車相加攜,宮娥太監大堆隨侍,可謂是聲勢浩大,如煙塵滾滾而來。
第六十二章 青衣如蓮韻
宛瓷睡著了,就在盛傾顏的懷中睡去了,她做了一個夢,只覺得自己整個身子似陷入一片汪洋之中,幽幽沉浮起落著,一陣顛簸起伏過後,一切歸於平靜,模糊之中似聽到幾道男音隱隱約約的說著什麼,很吵,她不滿的蹙眉低喃了一聲,彷彿她的那句低語起到了作用,那些語音在她耳畔驟然消失了,接著,她感覺自己的身子好像被包裹在了一股溫熱的泉水之中,一陣舒暢,她蹭了蹭頭,低低的喃語了一句,“舒服。”便睡去。
聽聞宛瓷近乎夢語的一句,傾顏失笑的看著懷中的女子,剛才躲他如蛇蠍的女子現在居然能在他懷中睡的如此香。
該說她對他信任無比,還是她一時的迷糊!然,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潛意識裡,他希望女子是因為前面一個答案。
他將她輕輕的放置於秉宏寺的廂房之內,為她蓋好布被,轉身朝著守於一側的宮女吩咐道:“伺候好主子。”
宮女俯身一拜,“是,王爺。”
傾顏微微頷首朝外走去,當身子經過一個面生的太監面前,他的步子頓了頓,側首看向那名太監,“你叫什麼名字?”
太監生的眉清目秀很是討喜的樣子,聽到前方問話,他露出一抹憨厚的微笑回道:“奴才小得子。”
“小得子?”傾顏微眯鳳眼,直直的盯在那名小太監的面上,試圖看去些許的端倪,“你以前是哪個宮的?”
“回王爺,奴才以前是華妃娘娘宮的。”小得子低垂著頭,睨著自己的腳面,頭上探究的眸子一直未離去,使得他的心一懸,他眼珠子一轉,沒等傾顏說話,他又道:“前幾日,奴才犯了事,頂撞了王妃,華妃娘娘便將奴才交由王妃處置,哪知王妃心善不但放過了奴才,還將奴才收在了聞香宮中做事,奴才知道自己遇到了好主子,這一生奴才都會記得王妃的好,定好好伺候她。”
“哦。。。。。。”傾顏恍然而應,似乎完全信了他的話,點了點頭,收回了試探的視眼,他又邁起步子重新朝著門口走去,小得子一直懸著的心一下便落地,趁著男子背身而走之際,他不著痕跡的擦了擦額際滲出的細汗,輕呼一聲。
“你叫小得子吧。”傾顏倏然一轉身回望了那名太監一眼,小得子剛松下的神經,於一瞬間,再次緊繃,手一抖,愣愣哈腰應了一聲,“是,王爺有何吩咐。”
傾顏挑眉說道:“沒什麼,就是我記住你了。”話音一落,他勾唇一笑,眸子深處的幽光一閃,深意十足的瞥了眼小得子方才邁著大步而去。
小得子的身子因男子的話和他那韻意十足的一瞥,猛地一僵,面色不自然的顫了顫,過了良久,他才緩過神來,眼角注意到身旁宮女看他神色間的探究,當下有些惡狠狠的一喝:“看什麼看,本公公得到王爺的賞識,你們不滿嗎?”兇惡的眸光如毒蛇般令人不寒而慄,宮女當下靜若寒蟬的收回視眼。
小得子勃為得意的撇了撇嘴,哼了一聲,晃盪著身子走出了房間,身後驟然傳來一聲宮女的問話,“小得子,你去哪?待會王妃醒了,發現你不在,我們怎麼說?”
小得子本想不答的,然,入耳的王妃二字扯動了他的神經,他懶懶的揮了揮袖擺,頭也未回的答道:“我去給王妃準備膳食!”
話音一落,他的身子就已然消失在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