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了。要不是有兩道強烈如炬的光芒一直在他們的身上灼燒,他們幾乎以為自己現在所知道的這一切,所看到的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太過離奇而恐怖的夢罷了。
過了許久,司徒翰飛終於緩緩開口:“起來吧,賜座。”
聽到了這樣的話,二牛和張媽媽才如同大赦一般,只是,兩個人卻雙腿無力,站不起來了,最後還是二牛咬咬牙站了起來,又扶著母親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隨後,立刻有人搬了兩個凳子放在院子裡,扶著兩個人坐了下來。
兩個人坐下之後,大氣也不敢出,只敢看著自己的腳下,目光絲毫不敢往別處瞟一下。
司徒翰飛拿起了手邊的那串水蒼玉的鏈子,問道:“這串鏈子是你們拿來的,要找小綠是嗎?”
二牛聽見這樣的問話,朝著一邊那個丫頭看了一眼,見那丫頭沒有任何的反應,心中不免懼怕。隨後又鼓了鼓勇氣,抬起頭,看向了那說話的方向。
淮北王3
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只要呆在一個地方,身上彷彿就會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從而掩蓋了周遭所有的光芒,讓他邊上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樣的暗淡無光。讓人的目光只會落在他的身上,再也沒有辦法轉移。二牛一直以為這樣的人大概只有神仙才是,卻不知道,原來在這漫漫紅塵之中也是有這樣的人的。
可巧不巧,他面前的這位就是。
他歇歇的靠在那院子裡一張榻上,穿著一套淡紫色的袍子,衣服並沒有合攏,卻露出了若隱若現的前胸,那裡纏繞著厚厚的繃帶,看起來,像是有傷在身的樣子,身上蓋著一張繡著織錦雲紋的錦被。他長髮並未梳起,那烏黑如同緞子一樣的頭髮像是流水一般流瀉了出來,垂在他的身上、錦被上,甚至是那地上。右手裡拿著一把摺扇,輕輕的搖晃著,而左手卻拿著一串水蒼玉的簾子。
他的面孔,二牛卻是連一眼也不敢看,生怕這過於耀眼的光芒會將自己的眼睛刺瞎。他只是慌亂的看了看那鏈子,又低下頭去,小聲的回答:“是,是我們拿來找小綠姑娘的。”說著他又想起那丫頭交代的話,連忙又說:“回王爺,是草民們拿來找小綠姑娘的。”
司徒翰飛見他那拘謹的樣子,唇角輕輕的勾了勾,然後放下了手裡的串子,淡淡的說:“不用那麼講究,就像是平常說話那樣便好了。”說罷他又問:“這鏈子是誰給你們的?”
“是住在我們家的一位小娘子給我們的。”
“為何給你們?”
二牛不敢有任何的隱瞞連忙將這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最後還拿出了那張寫了字的草紙遞了上去。司徒翰飛拿了那草紙,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果然是肖喜喜的字跡,上面所說的一切都和這男子說得一樣。
其實這些都並不是他所關心的,他所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她為什麼親自不來?”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張媽媽這個時候忽然開口道:“她不說,只是昨天從外面回來哭了一場。”
淮北王4
這話讓司徒翰飛的心忍不住重重的抖了一下,連忙又問:“昨天她去什麼地方了?”
“這個就不知道了,回來了只是哭,什麼也不說,然後就給了我們這些東西。”張媽媽說話聲音非常小,還帶著點顫音,看起來是極為害怕的。
司徒翰飛長長嘆了一口氣,無力的靠在了墊子上。她最後果然還是知道了呢。院子裡的人本來就不多,現在更是一個人說話都沒有,那一種沉重的沉默壓得所有人都喘不過來氣。許久以後,他才緩緩的說:“她還在你們家嗎?”
“嗯,早上出門的時候,還跟我們打了招呼的。”張媽媽想了一會才老實的回答。
“是嗎?”司徒翰飛閉上了眼睛,苦笑了一下,只怕是現在他們回去人早就不在了。“若是你們回去她還在的話,就好好的待她。”說完後,他就讓那個帶他們來的丫頭又帶他們下去,“去讓府裡的趙太醫跟著他們去,看看那女子的病,務必,治好她。”
二牛母子二人聽見司徒翰飛的這個話,立刻就跪了下來,頭磕得碰碰的響,不住的道謝。而司徒翰飛卻像是極累的樣子,揮揮手讓他們都下去了。
直到院子裡的人都走完,小綠這才問:“王爺,為什麼不去接王妃回來?”
司徒翰飛只是笑:“現在,就算我想接,也接不回來了。”
風吹了起來,這明明是春天,為什麼卻有了秋天的寒意。小綠愣在那裡,半天都回不過神來,這麼說,這個王府裡永遠都不會再有王妃的位置了?她只覺得嘴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