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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要棄名節於不顧嗎!彧兒如此年輕,他卻如此荒唐!”這個“他”自然是二伯荀緄。是的,一個宦官家的女兒又怎麼配得上高貴的荀氏子弟,而荀彧又是那顆最美的璞玉,這個未婚妻帶給他的卻可能是他一輩子也不能抹拭去的瑕疵。荀襄雖然不太願意相信高雅的二伯也會做出這種事來,但她對那家宦官女兒也是充滿了怨憤,心中不平的她也非常期望荀家的長輩們能給二伯施壓駁回這

門親事。

幾乎所有荀家人都對這親事表示反對,這是自然的,可又偏偏是荀彧自己拒絕退婚。他認為這位姑娘既已被退過一次親,他便不能再效仿小人,言而無信,有失君子所為,更損荀氏名聲。長輩們便說服不了他,這話傳出去之後,天下人的議論中惋惜聲更甚。荀襄真不理解為什麼荀彧要這樣毅然決然地回絕了長輩們的提議,最近幾天乾孃總是面有憂色,而荀彧則是無習武怒,荀襄知道自己也說不過他,只能自己悶著生閒氣,也和他說不了幾句話。後來還是荀棐注意到她吃飯的時候和幾粒米都過不去,才安慰她:“要體諒彧,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可是荀襄一直不覺得荀彧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離成年及冠還有好幾年呢,便要開始往自己的身心裝起重重的枷鎖,違背真實的自己了嗎。念及至此,她更加鬱悶了。

荀棐捏捏荀襄的肉臉:“小孩子不要亂想了。”荀襄憤憤地拍掉荀棐的大手,招呼了荀樊一起去書院上課。荀棐跟來清了清嗓子,道:“看來讓諶帶你去上堂書法課是不錯的,修整修整你的脾性!”他本來以為荀襄定是要愁眉苦臉好一陣子,怎知她竟變得眉飛色舞起來:“是鍾家的繇叔叔來授課嗎?每天都有嗎?其他哥哥也去嗎?”荀棐有些微微訝異:“你這丫頭怎麼對書法課這麼感興趣?還是鍾先生這麼感興趣?”他想了想,瞭然道:“諶又給你講故事聽了。是父親這兩天拜託鍾先生從長社來的,先生喜靜,自然不會每天都有。不過怕是到時候來聽先生講課的人太多,倒將他趕跑了!”

鍾繇這個人從小就是出了名的神童,可是在潁川出了幾個神童好像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可家族裡的期望卻是很高的。年紀輕輕便舉了孝廉做了縣令,這幾年告病留在潁川,雖然他的政治才能並未顯現,但對書法的痴迷讓他變得名聲大噪。

鍾繇從小便從書法名家那裡學習,集前人之大成,成果斐然。荀爽說,元常(鍾繇的字)刻苦用功,潛心入境,鍾繇墨寶必能流傳後世,經久不息。於是天下之人愈加推崇鍾繇的書法,在書法界,鍾繇漸漸地成了一塊如同潁川書院一樣的黃金招牌。所以不光其他學子因即將到來的書法課而激動,就連荀家的孩子們也是異常亢奮。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一向喜歡窩在家中享受清閒的鐘先生是受了老友荀爽三天三夜酒後真言的刺激,針對時政大事更深刻地交換了彼此的感想,尤其是聽了荀爽對荀彧婚事的激憤之言,說什麼也要來潁陰一遭,探望近日處在炒得沸沸揚揚的聯姻事

件中間的無辜世侄。醉醺醺的荀爽頓時為此番深深的兄弟情感動地一塌糊塗,又接著趁熱打火誘哄鍾繇,說彧兒這孩子心氣兒高,老弟你呢最好側面開導開導他。鍾繇一直點頭贊同說好,拍案而起,直呼化悲憤為力量!兩人又小醉一場,於是就有了這幾天來之不易的書法課。

整整一上午荀襄都被荀棐丟在藏書室裡,由荀樊陪著,美其名曰在書海里暢遊。荀樊獨自捧了一卷《論語》在邊上靜靜地讀,荀襄只好一個人上躥下跳把所有書名都看了個遍。 當荀樊再一次拿起新的一卷《論語》時,荀襄覺得她也是時候上進了,一鼓作氣,閉著眼抽出了一卷書,定睛一看居然又是《荀子》!

“君子恥不修,不恥見汙;恥不信,不恥不見信;恥不能,不恥不見用……”荀襄低嘆一聲,剛覺得自己有些裝模作樣,就被尋她來吃飯的陳群嚇了一跳:“你個小丫頭,學我們大男人做什麼?”見沒有其他長輩在,荀襄用不屑的目光狠狠瞥了他一眼:“就你還‘大男人’呢!垂髫小兒一個!”此時陳群離著成年及冠的日子還要七八年,放出這大話確實為時過早,不過在他心裡整日和鍾荀等世家子弟交往久了,主觀上又認為自己是個能獨當一面的成年人,言行舉止就不自覺地帶著不符合小孩子的老成。然而陳群倒是不因荀襄此言而惱羞成怒,只是認為小丫頭嫉妒羨慕恨,自己這樣拉仇恨等於拉親密度。於是他反而開心起來,拉著荀襄小手就要走:“棐讓我喊你去吃飯了,走吧,今天膳房的師傅做了最好吃的白菜宴。” 荀襄嚥了咽口水,嘿嘿笑道:“今天公達大侄子要餓肚子了!”陳群也跟著嘿嘿一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