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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侄不才,先生過譽了。”荀彧還是那般雲淡風輕的答覆。荀襄聽見何顒又笑了:“不不不,我知爾心存扶搖之志,而輔佐明主,安定天下正是需要爾等這些後輩啊!”
“不錯,我們這些老骨頭才是最不中用的,以後的事竟要全託付於後輩,愧哉!”荀爽嘆道,荀襄沒想到脊樑骨最正的父親也會說出這等消極的話來,登時覺得心裡一陣憋屈。
荀彧忙
道:“叔父何出此言,像您和先生這樣有如此氣節的人才是整個王朝不可或缺的樑柱,我等淺薄之輩如何比擬!”
“嶢嶢者易折,皎皎者易汙。正氣之血,只有源源不斷地以新替舊,才能保持正統地位。而你們,則是最有力的力量!”荀爽的聲音倏地變得鏗鏘有力,鑑定不已,荀彧及其他兄弟都感覺肩上的重擔變得光榮無比。就連門外的小荀襄聽了都沒由來地一震。
是不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了?荀襄的腦海裡突然蹦出這樣一個可怕的念頭,她又感覺以後哥哥們都會為著不同的緣由離開這裡,甚至再也回不來了,也許這裡就剩下她自己了。
“燻魚哥哥,你會走嗎?”又一日的黃昏,荀襄拉住荀彧的衣角,低頭問道。
“走?去哪裡?”荀彧很好奇荀襄怎麼會突然問起這麼沒頭腦的問題。
“……去很遠的地方,一個或許讓你再也不能回來的地方。”荀襄頓了頓,又坦白道:“我昨天聽見何先生和你們的談話了。”
荀彧瞭然,沒想到小妹的心思竟如此敏感,想到了他曾想。看得出來她有些失落的樣子,完全不似小百靈那樣活潑了,可又編不出來謊話騙她:“或許吧。”荀襄得了一個她本就預料到的答案,卻又是她不想得到的答案。燻魚哥哥果然也是要走的,她知道她的親哥哥——荀棐,也早早地就有了去洛陽做官的決定。
“如果有那一天,也帶阿襄一起去吧。”荀襄看著夕陽的餘光照到他們二人並不成熟的臉上,有些刺眼,可又似看不到一點兒希望。荀彧張口欲拒,荀襄只得補充道:“阿襄也要看荀氏所堅持的東西,即便不能像兄長們那樣守護它,也要看個明白!”小女孩的聲音很是急切:“阿襄不想就這麼留在這裡,草草嫁人,像娘一樣,阿襄不想得個這樣的結局!”
荀彧很是愣了半晌,他從來沒想到這麼小的荀襄心裡就裝了那麼多的想法,不過他像她這般大的時候,好像也是心思頗多的。而荀襄給出的理由竟讓他無法拒絕或反駁,哪怕她所道的是小兒的戲言也一樣。
“好。”僅是一個字的承諾,可荀襄知道她只要荀彧這一個簡簡單單卻又令人安定的好字。
荀爽給荀襄找了個侍讀,儘管荀襄再般不願,也是拗不過她爹的。交上那摻了水的五十遍《勸學》,即便他看不出來那是摻了水的——也始終不能讓他放心,從小荀襄身邊的侍女就是換了又換,連她的人精哥哥們都鮮能制住她,更何況是沒有主見的下等女子。不過這次荀爽給她找來的侍讀卻是
個荀氏族人,比她要大兩歲的族女。這女孩兒名字叫荀樊,她本就是庶子的女兒,而自己又是庶子,跟荀襄的身份、地位是斷斷不可比的。然而荀家人總是流著一股傲血,在荀樊身上亦是有所體現,荀襄看得出來這位族姊心氣兒並不低,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她一個女子,身份又擺在那裡,即便爹說她各方面都認真得很,品行亦是很出色,相貌不如她可也是一流的清秀,荀襄不擅長的琴棋書畫她都會,可厲害之處卻不在這裡,以她的身份是斷然請不了女西席的,自學也能這般出彩,實在不易。
也許她能憑藉這些長處嫁個好人家,可若想做正室,也只能找個遠不如荀家計程車族。
荀襄不知道自己為何最近總是想這些不該她瞎想的事情。該說這是杞人憂天嗎?
不管怎樣,每日早晚上學回家路上的一行人又多了個女子,雖然她不似其他少年們那般出彩,路人也不曾將目光投注與她,可畢竟是有這麼個人存在的。荀襄覺得哥哥們對她並不熟絡,更不熱情,而她也不大想同這位族姊加侍讀親近,只因荀樊身上總是帶著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而面對長輩時,這種氣息又煙消雲散了。荀襄有些不明白,荀樊與他們交好不應該對她更有利嗎?
荀襄也發現哥哥們說話也不似往常隨意了。看來爹真的給了她一個大問題,也是大麻煩。
不過有荀樊在旁邊盯著,荀襄上課時也能全神貫注了。荀襄想,這大概是荀樊被派來的唯一一個好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