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神醫外孫女忍無可忍,終於爆發,聲淚俱下控訴:“你這個大色鬼!”
他愣了一愣,停了手,半晌,忽的揚起唇一笑,很有些倜儻風流氣派的與我道:“你放心,本公子會對你負責的。”
我繼續扒著泉池子嚎啕,他無奈,抓耳撓腮一番後,得了一個絕妙法子,三下五除二便將自己外衣脫了,放到池邊道:“你起來穿上衣服,我背過身去,保證不偷看。”
說完,便背過身去了。
本神醫外孫女慢慢的停止了嚎哭,從側面偷瞄了他幾眼,發現他確是閉著眼的,於是這才從池子裡迅速爬上來,撿起衣裳裹在了身上。
他笑嘻嘻的轉過身來,將我上下一打量,道:“小包子,這件衣裳就當做你我之間的定情信物,送你與罷。”
我那時尚小,並未懂得定情信物是個什麼物什,於是撇撇嘴巴,道:“我才不要你的東西,我也不叫小包子,你再叫,我就讓我外公把你活馬當死馬醫。”
他愣了愣,旋即面上浮出笑意:“原來你就是展神醫的外孫女。”
本神醫外孫女驕傲且傲慢的挺了挺胸,昂首闊步,準備離開。孰料,腳才一抬,撲通一聲跌了個狗啃食。
真他孃的黃道吉日。
我被那小屁孩子扶起來,揉著膝蓋,眼淚止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伸手往我臉上抹了一把,道:“小包子,莫哭,哥哥揹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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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說完,他便在我面前矮身蹲下。
我摳著手指,把五臟六腑都糾結了一遍,最後覺得被人揹著走是比自己走要舒坦,於是抹了把鼻涕眼淚,哼哼唧唧的爬到了他背上。
他箍著我的腿站起來,響亮的吹了個口哨。薄薄的夕陽從柳條縫裡灑下來,將他耳根脖子鍍上一層緋色。
他回過頭來,臉頰上騰起兩朵紅霞:“這是本公子第一次背女孩子,小包子,你真有福氣。”
我往他背上狠狠的蹭了一把鼻涕。
“小包子,你叫什麼名字?”
“……”
“告訴哥哥,哥哥給你買冰糖葫蘆哦。”
我又狠狠的往他背上蹭了一把鼻涕,身為神醫的外孫女,我怎麼能像一般的小姑娘一樣庸俗的去吃冰糖葫蘆呢?本神醫外孫女只愛吃豬腿。
“不然,給你買新衣服穿?”
我鼻子哼了哼,庸俗。
“那你給買花兒戴?”
我繼續哼了哼鼻子。
他突然頓住腳步,轉過臉來,望著我沉聲道:“你再不說,我把你扔到河裡。”
我被震住了。
外祖曾與我說,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但若是遇到威武一定要屈。
我問外祖為什麼,外祖語重心長與我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屈的人那是傻子。”
我深以為然。
本神醫外孫女當然不會做傻子,於是在他威脅的目光下,只好含淚憋屈的報了姓名。
他滿意一笑,方才心滿意足轉過臉去。反覆將我名字在嘴裡唸了幾遍,又問我:“你今年幾歲?”
這下,我便老老實實回答:“八歲零十二個月又十二天。”
他哈哈大笑起來。笑的肩膀抖啊抖。
我憤恨的把鼻涕眼淚往他背上蹭啊蹭。
後來我才知道他姓雲名洲,祖籍揚州,此番乃是陪他祖父雲老爺子前來藥師谷看病的。
他跟我說他的名字時,與我道:“雲洲,雲洲,雲是雲洲的雲,洲是雲洲的洲。”
說完,將毛筆蘸了墨,扯過我的手,一筆一畫的往我手心上寫給我看。結果被剛睡醒的白雕一個翅膀掃過來,將我從小板凳上掃到地上,糊了滿臉的墨。
我嚎啕大哭。
他在谷中住了整整半年。
半年六個月一百八十二天,我哭了不下一百八十二次。
他每次總能把我惹的哇哇直叫,然後嚎啕大哭。每每這個時候,雲老爺子便會欣慰的喝著茶,慈愛的望著我二人輕嘆:“歡喜冤家啊。”
我的外祖便會在一旁捋捋鬍鬚,淡定的點點頭,接上一句:“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不是冤家不聚頭。”
末了,二老齊齊一嘆。嘆的我憂愁又哀傷。
某日,在雲洲那廝一天中第三次把我惹哭後,雲老爺子笑眯眯的拉著我的小手問道:“阿離,跟雲外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