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謙謙有禮嚇到,有些無措,說:“小小口舌之便,何足掛齒,公女不必多禮。”
我看著她微窘的樣子,雙頰微紅,透著幾分少女的爛漫,微笑道:“不知公女年齡幾何?”
她見我態度友好,也大方道:“吾將滿十四。”
果然比我大,我說:“杞姮年將十三,比公女要小上一歲……”遠處隱隱有嘈雜之聲傳來,往山前望去,只見一隊隊的貴族車騎,在山野中左衝右突,從人高聲吆喝。我想起正事,轉向一身隨侍打扮的齊央,問:“姮冒昧,公女為何來此?”
她看看我,說:“來看人。”
“哦?”我早就想到她目的或許和我一樣,只是沒想到她承認得這麼爽快。不知道她來看誰,我想起那幾個小寺人,笑道:“莫不是卿士輿?”
“卿士輿?”齊央一臉不解,“卿士輿是何人?我來看晉侯燮父。”
燮?我大驚,莫非這小妮子是情敵!睜大眼睛看她,臉蛋說不上怎麼漂亮,一雙丹鳳眼卻別有風情。微窄的袍服下,身材已經開始發育成形,雖然猶帶稚氣,但少女婀娜盡顯,這個時代已經可以論嫁了。我腦中警鈴大作!
我目露兇光,臉上卻儘量保持微笑,說:“如此說來,公女傾心晉侯?”
她被我盯得很不自然,忙說:“公女切勿誤會,傾心於他的並非齊央。”見我一臉不信,她吞吞口水,紅著臉說:“吾來此偷窺,乃是為了姐姐。”
原來是情敵的妹妹。我仍不自在,淡淡地看著她,說:“哦?”
她急了,道:“吾姊兩年前在齊國見到來使的晉侯,竟過目難忘,一心嫁他。此番聽聞我偷偷跟來,叮囑定要替她看上一眼。故而……汝若不信我也無法!”
是這樣啊……我聽得心中酸澀,同時不得不感嘆她姐姐的痴心。路途遙遠無法見到,就讓別人代自己看上一眼,只為一解相思之苦,多麼可嘆可憐可敬可怕的念想!
齊央瞪視了我半天,突然想到什麼,眼睛狡黠一閃,問我:“不知公女又為何至此?”
我看看她,說:“姮也是來看人。”
“哦?何人得公女垂愛?”她慢條斯理地問。
我毫不掩飾地答道:“自是姮心愛之人。”
她一愣,看著我笑了起來,說:“吾本欲藉此羞辱,不想汝竟敢大方承認。”撇撇頭,大度地說:“罷了,吾既年長於汝,今日之事便不再計較,汝不必離去,可留下。”
我好笑地看看她,說:“既如此,多謝!”轉身上樹。
小心地爬到一根粗壯解釋的樹幹上,眼前的枝葉並不濃密,不太阻攔視線,又可以稍微掩蔽,我坐下,卻發現齊央也跟著爬了上來。
這傢伙要做什麼?
我問她:“你不回到草叢中,跟來作甚?”
她坐到我旁邊,狡黠地笑:“草叢中悶熱,多有蟲豸,吾方才正不耐煩。”她環視四周,滿意地說:“此處視野開闊,陰涼潔淨,比那草叢舒適多了。”
我才不要和情敵的妹妹一起看燮!
正要趕她下去,卻聽到一陣紛亂的犬吠之聲。往那邊望去,只見山坡下的野地裡,一群獵犬跑在前面追趕一群野獸,後面,三隊人馬正遠遠地從不同的方向合為一處奔過來,眼見就要上坡了。
我大驚,與同樣一臉異色的齊央對視一眼,兩人有默契地安靜下來,不再動作,唯恐被人發現。
齊姜(下)
獵犬的叫聲越來越近,前面的矮樹叢中一陣噼噼啪啪草木折斷的聲音。
我緊張地盯著樹叢,幾隻貉子竄進了視野中。它們驚慌奔逃,試圖甩掉後面的獵犬。
為首的是一隻大貉子,它帶領著其餘幾隻似乎要奔向我左側的樹叢。
我暗暗慶幸,跑吧,跑得越遠越好!
突然,它停了下來,抬頭望向這邊樹上的我們。與那兩隻烏溜溜的眼珠視線相遇時,我心裡一驚,升起不好的預感!
那大貉召集部眾,竟向我們這邊跑來!
我眼睜睜地看著它們從樹下竄過,腦中嗡地一響——居然想到用我們來擋獵人,它們真的只是幾隻動物嗎?心裡大罵:死貉子!幹嘛害我?!
不遠處,獵犬將至。這回是肯定要遇上了!
我大急,在這荒野中相遇或許能掰出一兩條理由解釋,可要是被這麼多人看到我爬樹……想起觪變得陰沉的臉,我一陣惡寒,趕緊對齊央說:“快下樹!”
她卻害怕地看著前方,說:“不,我怕獵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