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份說出來嚇你一跳!你只管報出價錢,姑娘既然要買,就絕不會少了你一文錢!”
邊上圍觀的人臉色都變了。
雖然平和縣裡頭有尊貴身份的人家不過寥寥,可指不定誰家就出了京官或者攀上了什麼皇親國戚。如今六王之亂剛過,有膽這麼咋咋呼呼自認身份不得了的,怕也只有今上面前當紅的幾位京官家的女眷了。
別人能想到的事情,梁玉琢自然也能想到。
只是,若是好言好語商量買賣,燈籠的事她也能同湯九爺商量著,給個合適的價錢賣了。這姑娘一副眼睛長到頭頂上去的架勢,想要就這麼把事情了結了,九爺肯,她卻是不肯了。
“你這燈籠到底賣不賣?一百文,賣你這燈籠,可願意?”那丫鬟趾高氣昂地數了銅錢就往攤子上丟,“給,一百文,你仔細些數清楚了,省得回頭賴我家姑娘欺你鄉下來的。”
瞧著小丫鬟丟錢的手法,梁玉琢就知道這主僕倆平日裡定然沒少幹這類事情。她回頭看了眼湯九爺,後者雖還坐在邊上吃花生,那翹起來的腿卻已經放下,眼神裡也多了點不一樣的神色。
“將這燈籠賣給你也可以。”梁玉琢轉身,取下燈籠,然而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踩上了自己剛才坐的凳子。
小小的身影一下子拔高了不少,加上她手裡頭提的這站吸引了無數人目光的花燈,圍觀的人愈發多了起來。
“姑娘若是想要這盞燈,可需得看仔細了。”
梁玉琢將手裡的花燈朝著眾人緩緩轉了一圈,將其方方面面全都展示了一邊:“大夥兒也瞧見了,這燈籠的做工,不同尋常,六個面,面面通透,裡外各有一層,似走馬燈,卻又不是走馬燈。內裡輕旋,燭光從中映出,照著外頭這一層,春夏秋冬四季皆現,更有仕女圖兩面,婀娜多姿,煞是好看。”
她低頭,朝著那少女微微一笑:“姑娘若是要,就出這個價。”
左手伸出,豎起兩根手指。
“兩百文?”
梁玉琢搖頭。
“兩貫錢?”丫鬟驚呼,“你這是趁火打劫不成!”
價錢一出,圍觀的人群也爆發出了驚歎。
燈籠雖好,可這價錢卻著實不是一般人家能承受得起的。之前也有想買這盞燈籠卻被回絕的,此時站在人群外聽到梁玉琢的報價面面相覷。
梁玉琢掃了少女一眼:“看姑娘的衣著打扮便知,姑娘不是尋常出身,定然讀過書,知道成人之美四字。這盞燈,本是做燈的師傅帶出來懸掛擺設的,因極其耗費功夫,並不打算販賣,我看姑娘是真心喜歡,才報了這麼一個配得上燈籠的價錢。”
丫鬟還要爭執,少女心中已是焦躁萬分,加之身邊圍攏了這麼多人指指點點的,頓覺不耐煩:“碧璽,將這燈籠買下!”
丫鬟張了張嘴,雖心中不滿,奈何主子已經開了口,只好掏出兩貫錢,直接丟到了攤子上,扭頭看了眼邊上的壯漢。
壯漢得了眼色,上前就要搶奪燈籠。
梁玉琢從凳子上下來,往後一避:“姑娘可讓你手下人當心一些,這燈籠精貴,破損了就不值一貫了。”
她話音剛落,就瞧見那少女狠狠瞪了眼莽撞的漢子,自己提過燈籠,頭也不回地讓壯漢在前開路,從人群中走了出去。
看熱鬧的人陸陸續續散了場。經過方才這麼一鬧,敢湊上來詢問價錢的人少了不少。梁玉琢擦了擦凳子,一屁股坐下舒了口氣,回頭瞧見湯九爺重新翹起腿吃花生,忍不住:“九爺,咱們今天賺著錢了,要不你去樓裡吃點好的,別淨吃花生了。”
湯九爺隨手抓過顆花生,直接蹦到了梁玉琢的腦門上:“敗家丫頭,賺了錢就花,也不曉得省著點用。”
“既然賺了錢,自然要花點出去才好。”梁玉琢揉了揉腦門,回頭繼續盯著鋪子。
碟子裡的花生吃完了,濁酒也喝了乾淨,比起酒樓裡傳出來的酒肉香味,這在攤子跟前坐了快一天的小丫頭更讓人在意。
湯九爺揹著手走到梁玉琢身邊,瞧著地上寥寥幾盞剩下的燈,開口道:“你徐嬸他們這會兒正在街上逛,你要不也去瞧瞧?”
“我就不去了。”梁玉琢擺手,“本就是我纏著九爺你要來賣燈籠的,不做正事跑去溜達可不好。”
她說完話,又有一對小夫妻過來,一二來回不過說了幾句好話,那小夫妻就提著一盞桃花燈離去。
賣得還剩下最後兩盞燈籠,梁玉琢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夏日的天色亮的早,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