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起伏,但任誰都聽得出其中的落寞與傷感。眾人是握緊了雙拳,恨不得即刻揪出那女魔頭,痛打一翻。要知道,公子無殤,可是萬千少女心中的唯一啊!
落逸緊蹙眉心,都說女子失節事大,哭鬧上吊的無奇不有;可這男子失貞後,要為此告到皇帝那兒的,他還是都一次遇見。須臾,他艱澀的開口:“公子,需要朕……。如何做?”
藍小陌面上一怔,心下卻漏了幾拍。無殤的故事讓她莫名的驚慌,因為恰好昨夜她也是個女流氓。如此一來,她豈不是也有了犯罪的嫌疑?但很顯然,落逸面對無殤的舉動,也頗為無措。
如是想著,她不覺坦然了許多。不過是巧合而已,千萬不能自亂陣腳。卻見大殿中間的人悠悠的望了一眼自己。那一眼,竟讓藍小陌平白無故生出了,心虛。
“無殤自知身份低微,定是不會有名分之求,只是希望,日後能陪伴在昨夜的女子身旁,一生一世、永不離棄。”
“嗚!”“好痴心的人兒!”“心都要化了。”
人群中有不少女子的交錯耳語,伴著對那女流氓的羨慕與嫉妒,更多的卻是怨恨。
怨恨,自己怎不是那女流氓?
“咳咳,”落逸捂著右拳故意乾咳了兩聲,拉回了眾人痴望的視線,“那公子可曾記得,是誰家的女子?姓甚名甚?樣貌如何?若是還未婚配的女子,朕自當成全你。”
無殤搖了搖頭,俊眸微暗,似乎還嘆了一口氣,道:“夜太黑,她又故意熄了燭火,無殤確是不知道,她的容貌。”
話落,藍小陌後背忽的一陣發麻。從未有哪次如同今日,讓她覺著自己就快要對號入座。昨夜,她確是熄滅了陌生男子房間的燭火沒錯,無殤的描述,怎會與昨晚的經歷那般相似?莫非……。她不敢去想,藏著袖擺中的小手緊緊的握住。心中,有個聲音不停的安慰自己,當時黑夜,無論如何,對方不知道她是誰,一定不知道她是誰!
“宮主,瞧您這頭上的汗。雖然您甚是喜愛本使送的衣裳,但也不能捂得這般嚴實。”
上官劍鴻輕聲在她耳畔低語,曖昧的拿出懷中的絲帕,小心的為她擦著額頭上的香汗。他這一出,很明顯,是做給旁邊的軒轅傲看的。
藍小陌卻全然沒有心思。她努力的回憶著,昨夜自己可曾有過曝露身份的痕跡。思來想去,自個前後不過說了幾句話,應是沒有露出馬腳。
“不過,無殤記得她的聲音。所以,無殤,知道她是誰。”
此話一出,猶如一塊大石打在平靜的湖面,大殿上的眾人立刻不安生了。這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能得舉世無雙的美男子——公子無殤的傾世相托?
藍小陌聽聞渾身一顫,所幸面具遮掩了她驚恐的表情,卻怎麼也藏不住她此刻的心慌。就像一隻偷食的小老鼠,悄悄躲在黑暗的角落正要進食,卻發現主人正賊兮兮的望著它笑。方才強裝的鎮定,都在他這句話後,土崩瓦解。她怎給忘了,若對方是她相熟的人,又豈會認不出她的聲音?她縮了縮脖子,恨不得立刻逃離壓抑的現場。
“是誰?”“到底是誰?”
公子無殤並不作答。他緩緩的轉身,月牙色的白袍泛起陣陣冰冷的漣漪。在眾人震驚的眼神中,他一步一步,走向始終不敢看他一眼的藍小陌。
“宮主,你還要躲避無殤,到何時?”
一道陰風忽的刮過,原本七月大熱天,藍小陌卻覺著寒意無限。她低垂著頭腦中嗡嗡作響,聽不見四周之人的猜忌和指責,唯獨只看得見,面前他腳上一雙繡著祥雲圖案的白靴。
這白靴,她認得,因為昨夜她離開之時,月色恰好透過窗欞打在上面,愈發顯得它白淨素雅。
而趴在她腿間的火魔,更是用尾巴蓋住了小腦袋。看樣子,也覺著是羞愧難當。它頗為無語的轉了一下眼珠子,隨即一動不動的耷拉著耳朵。
“傳聞公子無殤,素來有心儀之人,甚至甘願為了此人屈居浮夢樓,長達十年。今日一見,恐怕並非如此。原來無殤的痴情,一夜之間,就灰飛煙滅。只是,不知道公子,有何證據證明,宮主便是昨夜的女子?”
軒轅傲一番話說的柔和至極,卻透著針一樣的諷刺。若是聽細了,還能從中品出些火藥味來。言語間,他掃了一眼僵著身子看不到表情的藍小陌,再望向對面同樣不可置信的百里相若。手中的玉扳指,被他捏的吱吱作響。
“無殤,本使知道你喜歡我們宮主,但也不能亂認人。所謂強扭的瓜不甜,宮主,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