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修行,讓她從小小的藍蝶變身成人。他是她的恩人,他是她自小崇拜的,爹爹。
“魔尊大人,少主不肯用膳、不肯沐浴,只是吵著要爹爹!”
一位貌似奶孃的女子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俯首稟告。書房裡端坐著的人,劍眉微蹙,隨即放下奏摺大踏步邁向偏殿。少主房中,愁眉苦臉的小傢伙在看到高大的身影后,興高采烈的奔了過去。卻在靠近的前一刻,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抓小雞似的擰在半空中。俊美的男子故作威嚴的看向依舊笑得頑皮的孩童,聲色俱厲的責罵。
“為何不用膳?為何不沐浴?爹爹都聞到蝶兒身上的臭味了。”
半空中的孩童聞言收起了無辜的笑。她不安的耷拉著臉,咬著手指猶豫了半晌,終於諾諾的小聲道:“他們說蝶兒是野種,蝶兒不喜歡。”
這句話聲音很小,卻足夠整個偏殿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魔尊大人饒命!魔尊大人饒命!”
幾十個隨身伺候的小斯通體一顫,“噗通”一聲全都跪了下來。魔尊大人的黑暗氣息讓室內的溫度驟降,他危險的半眯著眼睛,深吸一口氣。溫柔的將沮喪的孩童護在懷中,蒙上她漂亮的大眼。側頭,不問任何緣由,一招劈向跪著的人。頃刻間,方才鮮活的生命全都化作烏有。
小傢伙抬起了可愛的腦袋,東張西望也沒能看到先前的人後,她天真的詢問:“爹爹,那些人都去哪呢?”
“他們不中用,爹爹罰他們去漠北開荒。蝶兒乖,蝶兒不是野種。蝶兒是爹爹的心頭肉,記住了麼?”
“嗯!”
接下來,藍小陌看見自那以後,軒轅傲對她的飲食起居親力親為。不,應該說是呵護備至、無上寵愛。他給她餵飯、洗澡更衣;他教她識字、練劍;他傳授她武功、教她人生的哲理,卻從不強迫她學任何不想學的東西。她不喜女紅,他便棄了教學的繡娘;她不吃白菜,他所有的膳食裡面都見不到這道菜;她睡覺不安穩,他夜夜哄她入眠。他與她同吃、同睡、同住,形影不離,甚至上朝也會帶著她。
她看見一個未婚男子帶大小孩的窘迫與無奈,也看見自己,真的,是他的心頭肉。
“爹爹!蝶兒尿溼褲子啦!”
院落裡,五六歲的小丫頭眨巴著大眼,提著溼漉漉的褲頭,扭著臉望向哭笑不得的爹爹。
“爹爹不是同你說過了麼?蝶兒是女子,尿尿的時候要蹲下來。”
扎著兩個小辮子的蝶兒不甘的翹起粉嫩嫩的唇。她調皮的翻了個白眼,小聲的咕噥。
“可爹爹就是站著尿的,為何蝶兒不可以?”
“因為蝶兒是女子,爹爹是男子。”
從來不知道,軒轅傲也會有如此耐心的一刻。
“何為女子?何為男子?”
小傢伙孜孜不倦、問得不疲。可這問題卻難倒了軒轅傲,片刻的思量後,他索性蹲下身子正色道。
“有小鳥的就是男子,沒有小鳥的就是女子。”
“是不是有了小鳥就可以站著尿尿?”
“嗯。”
“那爹爹給蝶兒做個小鳥好不好?好不好,爹爹……”
藍小陌“噗呲”一笑。原來自己兒時,這般可愛、這般調皮,竟討著要‘小鳥’,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畫面一變再變,十多年來,從牙牙學語的孩童、到撅著屁股玩耍的年紀、再到少不更事的莽撞,她幾乎不曾遠離他半步。
“爹爹,別動,蝶兒很快就畫好了!”
桌案旁,隱隱已有少女模樣的她,大咧咧的坐在軒轅傲的腿上,一筆一劃小心虔誠的在他額間描著什麼。她手筆優美,舉止動作像極了爹爹。筆下的人微垂著睫毛,柔情的將她環住,寵溺的任由小傢伙在他臉上胡作非為。此刻,她神情專注,像是在做一件意義甚大的事情。好生一陣的等待後,她利落的收筆,忙不迭拿出銅鏡,將自己的成果趕緊向爹爹炫耀。
“如何,爹爹?是不是和我額間的藍蝶一般模樣?”
看著額頭上栩栩如生的藍蝶,軒轅傲開心的在她右臉上印上一吻。她是他的寶貝、她是他的驕傲。只是,看著她一天天長大,他內心的擔憂也就越發明顯。
“蝶兒畫得很好。不過,蝶兒長大後,是不是也要像藍蝶那樣,離開爹爹飛到山谷中,尋找自己的天地?”
“自是不會!蝶兒就是爹爹眉間的藍蝶,飛到哪也不會離開爹爹!”
“傻丫頭!”
藍小陌身子的心狠狠一跳。原來,原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