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真假難辨的傳說。
但如今她體內就潛伏著以絕望為食餌的力量。
這覺醒是偶然還是另有隱情?這與她自地球穿越而來又是否有關聯?
花窗的光線為西莉亞的臉龐蒙上一層神秘而瑰麗的面紗,她灰色的眼眸閃爍數下,隱隱顯露出動搖。然而她立即平靜下來,搖搖頭將不合時宜的疑問暫時擱置,轉身毫無猶疑地向著所居的洞穴走去。
她莫名期待瑪麗對這小小勝利的反應。
“所以我還是不能狠狠揍里爾幾拳?”面對新進展,瑪麗沒有讓西莉亞失望,脫口而出的是這麼一句話。
西莉亞揚了揚眉毛,被女僕又一次逗樂了。她斜睨瑪麗一眼,閒閒地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先別急。”
瑪麗翻了個白眼,轉而看著西莉亞蒼白的臉色和青灰的眼瞼皺眉:“我敢肯定去聖城的這一路肯定是急行軍,顛簸得很,您能行嗎?”
“不行也得行。”聖女給出的回答簡單粗暴,她順著話頭乾脆在石床上躺下,一手擋在眸上遮住光線,語聲漸趨柔和,“我睡一會兒,麻煩你看門了,瑪麗。”
西莉亞將背脊朝向瑪麗的方向,放鬆的姿態完全不設防,像是絲毫不忌諱瑪麗的前科。棕發女僕的神情霎時有些複雜。她嘆了口氣:“交給我吧。”
沒有應答,因為聖女大人已經一如既往地、猝不及防地睡著了。
托馬斯信守了承諾。等西莉亞補眠完畢,主教那裡的使者也恭恭敬敬地前來報到,身後跟著浩浩蕩蕩一隊提行李的僕役。奈何西莉亞本就沒有什麼隨身物品,便只帶了瑪麗輕裝上陣。
出人意料的是,里爾居然也在隊伍中。他不再身著高調的紫袍,換了純羊毛的素色法袍,垂著頭安分無比。西莉亞不由眯起眼凝視他,長久停留的視線令年輕修士如芒刺在背,他沒有抬頭,只是繞到了人群密集之處躲開。
迴歸錫安的神殿一行人不過六人,但卻派了七十名騎士充當護衛。這對於烏奇薩的駐守軍而言,幾乎稱得上傾巢出動--留下的重灌騎士只剩不到一半。但考慮到主教和聖女同時在隊伍中,這樣的安排也不足為奇。
在信徒的祈禱聲中,馬隊從烏奇薩堅固的石門中緩緩行出。
西莉亞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冬日的太陽從厚厚的雲層中現身,照在面上隱約有些火辣辣的。但此前在陰暗的石堡中呆了數日,又屢遭危難,這樣的熱度讓她感到愉快,甚至令心底油然生出生的喜悅。好心情令沿途陡峭雄奇的地貌順眼了不少,道旁破碎的岩石也不復初見時的肅殺感。
但好景不長,過了正午雲朵突然變得厚重起來,車隊又堪堪走到途中最為狹窄的鴿子谷山道,如果被亞門人在此處伏擊,可謂是凶多吉少。西莉亞看了看姿態緊繃的騎士們,轉而抬頭打量四周,山體遍佈的洞窟宛如一隻只空洞的眼,往昔盤旋的鴿群早就不見了蹤跡,愈發令頭頂的一線天空顯得陰沉而晦暗。
彷彿在應和不祥的預感,從車隊後側猛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錚錚的弓響傳來,羽箭劃破長空,從逼仄的山道上如雨落下。
“路線明明保密,為什麼亞門人會知道!”有騎士不可置信地大呼。
西莉亞不假思索,抬手扯過身旁騎士的盾牌,擋在自己和瑪麗頭頂。數支利箭扎入盾牌,力道幾乎要穿透堅實的橡木。在這陣箭雨洗禮之下,神殿的隊伍中已然出現了傷亡。受傷的馬匹衝散了前方的隊伍,毫無防備的騎士被狠狠甩下馬背,迎接他的只有異教徒又一陣無情的羽箭。
箭雨驟然暫停,嗚嗚的號角聲狂野地衝擊著耳膜,異語的呼喊聲夾雜其中,亞門輕騎兵手持長刀向車隊發起了衝擊。騎士們連忙聚攏起來,擺成陣型迴護,卻發現來襲的異教徒竟然有數百人之眾!輕騎兵與後排的弓箭手互相援護,將陷入混亂的神殿車隊打得節節後退。
動盪之中,負責西莉亞護衛的十名騎士竟然失散大半。
“快離開這裡!”托馬斯臨危不亂,大聲呼喝,調轉馬頭便帶領貼身護衛往窄道的盡頭賓士而去。
西莉亞狠狠一提韁繩,側身下探抄起另一塊盾牌,足下一蹬馬腹,冒著兜頭潑下的一陣陣箭雨,帶領餘下的三名騎士和瑪麗跟了上去。可她才縮短了與托馬斯的距離,卻發現紅衣主教在前方驀地勒馬。
異教徒的號角在山道盡頭吹響,另一隊手持彎刀的輕騎兵直取托馬斯等人,又是亞門人的軍隊!
主教強力的護衛暫時抵禦住了襲擊,卻在後方的箭雨中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