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也柔和了許多:“可現在的問題在於,遇到像方才那樣的狀況時我並不能控制自己。”
里爾眨動眼睫的頻率加快,立在門邊的盧克里修斯壓了壓眉頭。
她看著里爾露出憂心忡忡的笑容:“這感覺就像是帝國時代所謂接受神諭的巫女,非常地令人不安……”
“在下能理解您的感受,”里爾的語調比方才要更熱切,“如何自由地開啟並使用主賜予的力量,在下願意竭力為您提供一切幫助。”
西莉亞遲疑了一瞬,最後緩緩點頭:“關於這力量您已經有哪些線索?”
“也許您也發現了,能夠喚起這力量的契機極為苛刻。”里爾微微含笑,不疾不徐地分析起來,“西蒙大人那時的原話下方才已經提到過--聖女將會擁有於絕境中照亮黑暗的力量。”
“只有在絕境中才能使用力量?”西莉亞的指尖落回膝頭,她盯著掌心的紋路搖了搖頭,“那樣太被動了,我不安心。”
里爾理解地笑了笑,又走近了一步:“因此您需要熟悉喚起力量前的感覺。”
西莉亞眯了眯眼,似乎被他的態度冒犯:“您的提案就僅此而已?”
“並非如此。”里爾立即欠身,同時從袖中摸出了一隻小巧的水晶瓶。他畢恭畢敬地雙手捧住瓶子,垂下頭向西莉亞遞來,口中解釋道,“這份藥劑能夠幫助您快速找到使用力量的感覺。”
西莉亞將水晶瓶單手接過,捏在指間轉了轉,抬眸盯了里爾一眼:“裡面究竟是什麼藥劑?”
里爾謙恭地答道:“這是西蒙大人留下的東西,在下……也不清楚。”
☆、第40章 塵埃落定
坐在前排的神官眼尖,不由自主念出了盒蓋內側的銘文:“……喬萬尼,t。c?”
芝諾坐在長桌的盡頭,聞言悠遊自在地嗤笑了一聲,懶洋洋地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托馬斯大人您原本是西西里人吧?來自西西里的托馬斯,首字母縮寫正好吻合,這該不會是個可怕的巧合吧?”
托馬斯幾乎是怨毒地盯了芝諾一眼,卻不發一語。
主教最忠實的支持者前日負傷,今日缺席,而出席的其餘長老會成員和神官們雖然平日裡對主教言聽計從,如今卻面面相覷,一時找不出替托馬斯辯護的託詞來。堂堂紅衣主教若真的有一個私生子,還很有可能為了保守這個秘密將里爾殺害……即便以最低的道德底線來衡量,這罪行都未免太過出格了。
“托馬斯大人,請您如實回答我的問題,您是否認識這條項鍊?”西莉亞不給對方就此沉默的機會,再次語調平和地逼問起來。
紅衣主教翕動了一下嘴唇,平日裡生氣勃勃的可親面容一下子顯得萬分蒼老;他啞聲問:“您是從何處弄來這條項鍊的……”
“哦?看來您果然認得這條項鍊。”西莉亞微微笑著下了定論,她一步步從充當被告席的宣講臺上走下,踱到托馬斯面前,衣袍曳地的沙沙聲宛如來自地獄深處的喃語。她雙手在桌面上一撐,俯身向紅衣主教湊近,低而森冷地問道:“您是準備主動懺悔、還是由我揭發您的所有罪行?”
托馬斯身邊的神官為聖女威勢所懾,紛紛向一旁挪開。
紅衣主教額前的白髮微微濡溼,髮尾下冰藍的眼珠好像真的成了不化寒冰的一部分,混沌、死氣沉沉,再無往日的銳利。他抿了抿嘴唇,忽地起身。椅子在他身後發出刺耳的拖地摩擦聲,托馬斯擠出一個幾不可見的笑弧,低沉地道:“是,這條項鍊是我命人打造的。”
西莉亞顯然也沒想到對方會這樣輕易地坦白,不由戒備地抬了抬眉毛。
托馬斯有些好笑地盯了她一眼,眸中又恢復了幾分大主教的威嚴與從容。他嘆息似地說道:“勝負已分,我沒有興趣像落水的野狗一樣掙扎,那樣太過難堪。”
他頓了頓,環視身周神色各異的擁護者、下屬和潛在的敵人,見眾人盡皆驚愕得說不出話來,不由哂然一笑:“我的確說過謊,而且不在少數。但這一次我不會違背本心隱瞞真相,”他幾乎是調侃地再次看了西莉亞一眼,彷彿在諷刺她方才的言不由衷,不急不緩地繼續道,“對,在二十三年前,當我還是弗蘭德斯主教時,一位來自那不勒斯的瑪德琳女士前來向我懺悔,我就此與她相識。”
“雖然我並不能斷言,但就暫且容許我假設在座各位對激情的罪孽並不陌生。”這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又是自嘲一笑,“我也許比我真實的年齡看上去要年長,而那時……我毫不猶豫地投入了罪孽的最深處。如各位所想,如里爾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