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眼鏡向他道了謝。
只是在這之後她突然發現:這東西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
雙眉斂起的女孩冷不防睜大了眼。
這不就是她孫子的那副眼鏡嗎?!
她驀地低眉再看。
好像……好像大小上稍微有點差異……但是,但是式樣是完全一致的!
這麼說……這麼說,她孫子戴的不是近視眼鏡?
誤會了卻又沒有等來當事人的解釋,老祖宗不由覺得她那大孫子可真是……
算了,現在不是念叨孫子的時候。
她收回了險些飄遠的思緒,毫不猶豫地戴上了聶倫給的眼鏡,重新投入到作為當務之急的搜尋工作中去。
這種方法不行。
那種說法完全不靠譜。
這個也不現實。
可惡……怎麼就沒個可行的法子?
就在女孩隨著搜尋的深入而越發愁眉不展之際,聶倫毫無預兆地站到了她的身側。
“能看懂嗎?”他問。
“能。”她頭也不回地應聲。
“你是學醫的?”
“不是。”
男人不禁生出幾分詫異。
可當他抿唇快速地同女孩一道掃視當前的某個文件然後看著女孩乾脆利索地將其關閉之時,他心中的錯愕一下子就化作了隱隱的認同。
剛才那篇文獻中所描述的內容,儘管同變異孢子的研究略有干係,但的確不是能夠幫到他們的東西。
這個女孩……分明是個門外漢才對……
她的大腦,究竟是什麼做的?
聶倫盯著思華年看了一會兒,隨後才側過身去,默默地回到了原位。
時至凌晨三點,實驗室內仍是燈火通明。
略有倦意的聶倫閉上眼,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睛明穴,再睜眼看向了不遠處仍舊緊盯著螢幕的女孩。
思華年一刻不停地翻看著各類文獻,幾乎都把眼睛給看直了。
“休息一會兒吧。”忽然,她聽到耳邊響起男人的聲音。
“不用。”可是,她連脖子都不動一下,兀自戴著聶倫給的眼鏡,一目十行地掃視著密密麻麻的文字。
聶倫沉默了片刻,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那副眼鏡不能連續使用超過五個小時,否則會對眼球造成極大的負擔。”
他這樣說著,目視女孩終於從聚精會神的狀態中抽離出身,扭頭與之四目相接。
思華年稍微愣了愣,突然想起了自家孫子在案前埋頭辦公的畫面。
“我記得,唐寧有好幾次都戴著這種眼鏡連續看檔案五個小時以上,他怎麼沒事?”
原本是想用善意的謊言勸誡對方稍作歇息,沒想到當即就面臨了被對方揭穿的命運,聶倫一時只覺無言以對。
“他戴的那種,是專門用來將機密檔案解碼的眼鏡,和你這種轉換語種的不同。”所幸他腦子轉得快,這就想出了應對之言,繼而面不改色地將之闡明。
實際上,他這句話也實屬事實——只不過,這兩種功能型別的眼鏡,都不會在長時間佩戴的情況下對眼球造成負擔罷了。
聽罷此言的思華年情不自禁地皺了皺眉,不得不乖乖把眼鏡取了下來。
那就歇個十分鐘吧——這樣就沒問題了。
如此思量著,她索性趁著小憩的空當,向聶倫詢問他那邊有沒有收穫。
聶倫面色微沉著搖了搖頭。
思華年抿唇緘默了十來秒,又戴上眼鏡面向了電腦螢幕。
聶倫不好多說什麼,只能雙眉微鎖著走開了。
其實,這是早在意料之中的事。
他們,縱使通宵達旦幾個晚上,恐怕也沒法得到想要的結果。
但是,正如思華年所言,即便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他們也應該替那十個人爭取一下。
這,或許也是在為將來更多的可能出現的犧牲者謀求生路。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整個梅洛狄基地迎來了清晨的亮光,卻沒有迎來黎明的曙光。
一夜淺眠的羅桑作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卻在下定決心後的半個小時內,都沒能找到他要找的人。
他只得開啟了通訊儀,直接問聶倫身在何處。
“一號實驗室。”聶倫簡潔明瞭地告知了實情,不自覺地看向那邊廂已然一整晚未嘗閤眼的思華年。
“好,我過來找你。”說罷,羅桑就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