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莫名的不安湧上心頭,她當機立斷伸出右掌,拿它在自個兒的眼皮底下翻來覆去地動了幾下,然後一巴掌拍向了自己的——左手。
哎喲媽呀!好痛!
卯足了勁兒拍打自身的女青年登時疼得齜牙咧嘴——下一刻,她就不得不正視一個荒誕卻殘酷的事實。
她,該不會是……
未等一個念頭成形,她的身後就傳來了機械門朝兩邊挪動的聲響。
“你說你這自說自話的,都不跟長官知會一聲,到時候他發起飆來,把基地拆了怎麼辦?”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他似乎正一邊往屋裡走,一邊同另一個人說著什麼。
“艾利斯不會無理取鬧,更何況人還沒有……”與之對話的同樣是個男性,那人毫不遲疑地作出反駁,可話還沒說完,他就因目睹房間裡一個遽然出現的倩影而愣了神,“來呢……”
一句原本無比順溜的話被第二個男人說得磕磕巴巴,而說話人又怔怔地注視著前方的某處——此情此景下,這第一個男人自然是心生疑惑,下意識地就順著同伴的目光望了過去。
剎那間,他也驚呆了。
因此,思華年扭頭目睹的,就是兩個陌生男人兩臉呆傻地注目於她的畫面。
“呵呵……你們好……”可憐思華年尚鬧不清狀況,鬼使神差地,就乾笑著打了招呼。
一切,正是起源於這句壓根就不該存在的問候。
她看著左手邊那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驀地掏出了插在口袋裡的雙手,飛也似的奔到了距她不遠處的一臺儀器旁,倆胳膊把著顯示屏就一目十行地瞅了起來。
她還聽見右手邊那個身著銀黑色制服的男人難以置信地喊了句“上帝啊”,緊接著就像圍觀珍奇物種一般,一邊繞行一邊上下端量著自己。
“思華年。”這個時候,白衣男人已經自顧自地盯著螢幕道出了她的名字,突然又抬起頭來,目不轉睛地望著她,“你來自二十一世紀?”
四目相接,思華年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其實,她仍是沒能搞清楚眼下的情況。
直至她冷不防眸光一轉,瞧見了牆壁上一串相當眼熟的數字。
2014,04,01,13:13:13。
這應該是年月日外加幾時幾分幾秒……可是為什麼……這“2014”的前頭,會有個怎麼看怎麼奇怪的“1”?
有不明白的地方就要問——此乃思華年的中學老師反覆言說的教誨。
是以,好學生思同學當即就抬起一條胳膊,指向那串讓她不解的數字,皺起眉頭瞅著那怎麼看怎麼詭異的“12014”,說:“這個……你們是不是多打了個‘1’?”
倆男人聞言,不約而同地轉動脖頸,回首望向女人所指的方向。
“沒有。”然後,白衣男人先行轉回了腦袋,語氣平靜地作答。
“不是……那個……現在不是應該是……二、二零一四年嗎?”思華年忽然覺得自己的舌頭有點兒打結了,她似是十分艱難地盯著那個在她看來不該存在的“1”,好不容易才轉移了視線,重新凝眸於神色業已恢復如常的白衣男人。
“對你來說是,對我們來說,並非如此。”孰料對方面不改色地說出了這樣一句差點把她繞暈的話,隨後不緊不慢地走到了她的跟前。
下一秒上演的那一幕,足以讓女人心臟停跳。
只見男人徐徐彎下腰身,將右臂置於胸前,從容中帶著優雅地,向她行了個禮。
“歡迎來到一百二十一世紀,尊敬的思華年女士。”
話音落下,一室死寂。
好半天,思華年才從被雷劈了的模式中切換回來,開始一個勁兒地搖頭。
“呃不不不……大哥你不要跟我開玩笑……”思華年搖完了腦袋,繼續卯足了力氣開始擺手,“我知道今天是四月一號,但是你沒必要花那麼大的代價跟我玩鬧。”無意間玩起了押韻,女人自顧自地掃視了周圍所有讓她心悸的物件,目光最後又落回到男人已然抬起的腦袋上,“大哥你年紀不小了吧?孩子都有了吧?咱別這麼幼稚成不成?何況咱倆又不熟。”
面對女人一連串如同機關槍似的質疑,白衣男人唯有沉默以對。
“哈哈哈……”兩人一個一本正經一個默默無語之際,一旁的另一個男人卻冷不防捧腹大笑起來,“‘孩子都有了’……啊哈哈哈……孩子……哈哈……”
聽他笑得如此歡暢,思華年和白衣男人皆是不由側首望去——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