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對宛瑤寧帶髮修行之事早有耳聞,便對朗清提出想去拜訪一下她。
朗清思忖片刻,方問道:“月女在寺中日日誦經唸佛,已不問凡塵之事,不知夫人所為何事?”
杜夫人鬢髮如銀,甚是和善可親,笑吟吟地應道:“我並無要事,不過是想見見月女的面,看看她是否安好罷了。若是師父恩准,那是老身的福分,若師父不準,那便是老身與月女沒有緣分了。”
宛瑤寧入了萬佛寺後,寺中僧人對她便不再以“公主”相稱,但又不敢擅自為她妄加法號,便依舊以月女稱之。杜夫人心細如塵,對此亦十分了然,想是來寺之前早已打聽好了。
朗清淺淺而笑,應道:“既如此,那請夫人在此稍後片刻,待貧僧去問問月女的意思。”
宛瑤寧對杜夫人倒也不陌生,從前她進宮問安時亦在宮裡見到過的,便應允了,將她請進自己所居的禪房一敘。
朗清本想讓宛瑤寧繼續住在寶光閣,不想她竟不同意,只道她自己如今已是帶髮修行之身,不可再以皇室身份自居,自然不能住進寶光閣,只希望寺中能為她安排一間簡陋的禪房,讓她得以安心地茹素拜佛。萬佛寺的僧人皆住在西廂房,但皆是僧侶,宛瑤寧是女兒之身,若同住在西廂房自然也是不方便的。朗清想了想,便讓小沙彌在東廂房中收拾一間廂房出來,將廂房內的裝飾皆除,只留下經卷青燈及最簡單的衾褥,供她居住禮佛。
杜夫人在小沙彌的指引下進了宛瑤寧的禪房,四處打量了一番,只見這禪房如雪洞一般,一色玩器全無,案上只有一個香案中點著三炷香,並兩部經書,茶奩茶杯而已。而宛瑤寧自己亦是十分素淨,只著淺青色對襟滾邊長衣,並宮緞素雪絹裙,一頭青絲僅以玉釵輕挽,面上粉黛不施,看著格外的乾淨清秀。
宛瑤寧盤腿端坐在蒲團之上,右手輕捻念珠,聽見腳步聲後,方才睜開雙眸,微微抬眸一看,看著杜夫人淺淺一笑,清純天成,纖塵不染。
杜夫人走上前來站定,福身一禮,道:“見過月女。”
宛瑤寧忙起身相扶,道:“夫人是長輩,怎可行禮,晚輩受用不起。”
杜夫人拉著她的手,和藹笑道:“月女既已了卻塵緣,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