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甚麼血書呀?”
獄卒應道:“沈將軍擔心北境安危,求陛下準他戴罪出征。”
宛鍾寧輕輕頷首,道:“這沈將軍倒真是忠君愛國呀。”
獄卒應道:“是,殿下所言極是。”
宛鍾寧淺淺一笑,又道:“不過,你若就這樣走了,此地少了一位看守,若有異動,該如何應對呀?”
獄卒一怔,而後應道:“回殿下。奴才去去就回。”
宛鍾寧輕笑著道:“不若這樣,我剛好要去正德殿見父皇,這封血書便由我代你呈上去。你看,這樣可好?”
獄卒哪裡敢說不好,便躬身將那血書呈給了他,垂首應道:“多謝殿下。”
卷三 血海深仇如何報 二十七章 護他安全
宛鍾寧伸手將血書接下,示意那獄卒回牢中看守,然後自己才持血書向外走去。
剛轉過拐角,宛鍾寧回身看了一眼,見那獄卒已經回到了天牢之中,唇邊漾起一抹冷笑,走到水池邊,將血書浸溼,繼而撕成碎片,塞入袖間,兩手空空地往正德殿裡去了。
正德殿中,乾德帝眉間緊蹙,以手撫額,想著應敵之策,只可惜朝中無可用之將,因而始終是一個不可解的死局。
正想著,門外內侍來報:“陛下,四皇子求見。”
乾德帝微一揚眉,近些日子以來,宛鍾寧是越發能幹了,也不知他會不會有甚麼好主意,便應道:“讓他進來罷。”
宛鍾寧緩緩而入,行禮參拜後,起身看著乾德帝,道:“父皇看上去清減了許多,可是在為北疆的戰事所擾?”
乾德帝默然頷首,並不應聲。
宛鍾寧又道:“兒臣近來,亦在憂父皇所憂,亦是寢食難安,忽而想到尚在囹圄之中的沈將軍,心裡想著,若能勸他將功贖罪,帶兵禦敵,一來可解啟國之危,二來也不算父皇委屈賢才。因而,兒臣便去天牢中探望沈將軍去了……”
乾德帝凝眸看著他,問道:“然後呢?”
宛鍾寧略有些遲疑,不肯開言,被乾德帝又催問了一句,方應道:“沈…沈將軍說,陛下既狠心將他關進天牢中,他便也要狠下心來,不會帶兵出征的。若想讓他出徵,除非…除非……”
乾德帝緊緊盯著他,問道:“除非什麼?”
宛鍾寧應道:“除非…除非父皇親自去天牢賠罪,將他請出,然後再為當年的楊將軍昭雪才可。”
乾德帝聽了,不由大怒,狠狠地“哼”了一聲,冷冷道:“既如此,讓他在牢裡待著吧!”
高榮在一旁看著,眉間微蹙,心裡卻明白,沈建勳是決計說不出這種話的,也不知宛鍾寧此舉,究竟是何用意。
宛鍾寧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乾德帝一眼,又輕聲道:“兒臣是想著,先前沈將軍曾帶兵與耶律楚良對陣過,因而對他很是熟悉,想來應有禦敵之策。誰曾想,他竟說出這等言語。”
乾德帝眉間緊蹙,又“哼”了一聲。
宛鍾寧抬眸看了看他的臉色,忽跪下道:“如今,三哥無法出征,兒臣不才,願為父皇分憂,還請父皇恩准兒臣帶兵出征,去北疆抵禦北遼軍隊,還我啟國安寧。”
乾德帝垂眸看著他,面色稍緩和了些,道:“你年紀尚小,且從未離開過京城,讓你出征,父皇如何放心得下?”
宛鍾寧眼圈一紅,叩首道:“謝父皇關懷。只是,如今形勢逼人,需要有人出來主持戰局,沈將軍與三哥皆無法出征,兒臣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辱了啟國的尊嚴的!”
乾德帝輕嘆了口氣,低眸思忖片刻,忽又輕聲道:“不過,你方才所言也有道理,只是,曾與耶律楚良對陣過的,除了沈建勳與維寧之外,還有……”
眾人皆知,他說的正是太子宛攸寧。
高榮在一旁急急道:“陛下,此事可要三思啊!”
宛鍾寧再次叩首,惶急道:“父皇,此事萬萬不可,兒臣之命不足惜,但太子哥哥乃儲君之尊,萬不可有半點閃失,還請父皇三思!”
乾德帝默然忖了片刻,嘆了口氣,道:“罷了,就讓他去將功折罪罷。”
宛鍾寧重重叩首下去,面色雖是急切,眸中卻隱隱露出了一絲笑意。
聖旨傳至太子宮後,宛攸寧頹然坐在錦榻之上,半晌沒有作聲。
高榮擔憂地看著他,勸道:“殿下不必焦急,尚有幾位年輕的將軍為副將,定會護得殿下平安歸來的。待殿下凱旋而歸,定不會是如今的處境,還請殿下千萬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