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轉首瞧著頂帳,淡淡道:“反正勾結北狄,陷害重臣已是死罪,也不在乎再多加一條。不錯,我瞧見了錦兒的書柬,便投去了去,叫人送與龍宸宇,之後又安排北狄人前去刺殺。本想為太子殿下除去一個禍患,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竟然還是失手了。”
果然如此!當日在太子府中,喬安確定那些刺客不是龍宸烈所遣之後,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慕容德。既然龍宸烈與北狄聯絡是由他牽線搭橋的,那除龍宸烈外,與北狄有聯絡又有機會拿到慕容錦兒書柬,佈置陷阱殺害龍宸宇的,除了慕容德尚有何人?先前以為是龍宸銳,以龍宸烈未倒,他便先投向龍宸宇之勢來看,自己確是高瞧他了。喬安微帶不解道:“你為何扁這般認定了龍宸烈?”
慕容德不耐煩地道:“我在他身邊十數年,所花的心血不計其數,乃至連我嬌妻幼子都搭了進去,又怎甘心無功而返?何況,他深知我勾連北狄之事,若我轉投向龍宸宇,他自然也不會對我客氣,寧可玉石俱焚。這種相剋相制之術,喬公子自然清楚,何必多此一問?”
喬安默然良久,出其不意地道:“江湖人稱毒手羅剎之尹細雨與你可是相熟?”
慕容德一呆,詫異地瞧著喬安,道:“我乃官場中人,跟江湖人有何勾連?什麼尹細雨,金細雨,一概沒有聽過。好了,如今這事情都交代完了,你要殺要剮,隨意來吧!”說罷,將眼一閉,脖子一伸,一副“要頭一顆,要命一條”的模樣。
出乎所有人預料,喬安深深瞧了他半天,辨明他話語真偽,隨即淡然起身,輕描淡寫地道:“叨擾許久,慕容大人也該累了,喬安告退。”
慕容德猛地睜開眼,狐疑地瞧著喬安,不知他將用什麼手段來對付自己。而身後的洪得域早已急紅了臉,道:“公子,你怎能輕易饒他?”
喬安卻伸手止住了洪得域,朝慕容德頷首致意,隨即離去。洪得域雖不甘心,卻也不敢說些什麼,恨恨地瞪了慕容德一眼,道:“算便宜了你!”說罷,追上喬安,一道開門離去。
慕容錦兒候在院落門邊,見喬安出來,忙殷切喚道:“喬公子!”
喬安向洪得域遞了個眼色,洪得域會意,搶先出去,到慕容府門外候著。為了 慕容德清淨養病,這個院落周圍極少人走動,甚是清淨。如今只剩下慕容錦兒與喬安二人,只見風吹嫩柳,淡掃初芽,淡淡陽光照在二人身上,煞是奪目。
慕容錦兒眼見喬安如此鄭重,兼之先前人稱神醫的施映璇亦道無救,唯盡人事而已,心中更加悲切,瞬間紅了眼圈,盈盈含淚道:“喬公子,是否家父情況不好?”
喬安卻不回答,反問道:“慕容姑娘,我記得先前你跟我說過,你與令尊的關係不甚融洽,為何如今仍是悲痛欲絕,難以自制呢?”
慕容錦兒嘆了口氣,柔聲道:“就算我跟我爹再不和睦,那也是我爹,是我血脈相連的至親啊!雖說從小他就對我極嚴厲,也常常行事不顧及我的感受,但有時候,他也對我很好。我想要的東西,我想要做的事情,他縱然不答應,但只要我撒撒嬌,磨上他一會,說不定也就應了。再說,哪家裡沒有些爭吵不睦,可是終究是一家人,哪裡會因這便連天倫親情也給斷了?”
喬安聽得她的話,想起自己曾有的天倫之樂,心中更覺陣陣劇痛,勉強忍住。忽想起慕容德舍親投敵對的狠辣無情,又不禁為慕容錦兒略感傷情。唉,喜歡上了龍宸宇,害得她閉心訣破功,冷靜淡漠離她越來越遠了,如今對旁人竟也動了心思。喬安啊喬安,你生怕你死得不夠快麼?
慕容錦兒似乎也瞧出她的不適,柔聲道:“喬公子,你不舒服麼?”
喬安搖搖頭,勉強笑了笑,突然問道:“慕容姑娘,你老實告訴我,你有多愛龍宸宇?”
縱使慕容錦兒曾對喬安吐露心事,但終究還是個知書識禮的大家閨秀,也總有著女兒家生來的羞澀與矜持,被喬安這般直接了當的詢問,頓時羞紅了雙頰,雙手不住的揉捏著衣角,囁嚅道:“喬公子……哪有這樣問的呀?”
她聲若蚊吟,若非喬安耳力奇強,說不定便聽不見。喬安鄭重其事地道:“慕容姑娘,你的答案很重要。我曾問過你類似的問題,如今,被他冷落這許久之後,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能全心全意地愛他麼?無論發生什麼狀況,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無論他怎樣的冷落漠視你,你都能一如既往地愛他護他,只要他需要,你便會好生照料他,撫慰他。慕容姑娘,你做得到麼?”
慕容錦兒被喬安那肅穆的模樣給嚇到了,一時間忘了羞澀,想了許久,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