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逸——”女子急奔了過去,趕緊扶住少年傷痕累累的身體,輕聲道,“不要動!”
一個月前,這個少年抱著她一起策馬墜進山谷,在死亡到來的時候,卻奮不顧身的擁緊了她,在山谷之中經過百般折騰,最終居然真的絕處逢身,活了下來,只不過,兩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傷,而紫逸為護著她更是摔得幾近全身骨折,筋脈盡斷。
兩人又為了逃避那些殺手們的追殺,才躲在了這座幽僻的山間,隱姓埋名。
這一個月以來,玉樹紫逸一直躺在床上,幾乎連站起來都不可能,索性他是學過一些醫術的,懂得用什麼辦法用什麼藥來冶療傷口,而鳳玥便在這一個月期間擔任起了賺錢、採藥、煎藥並照顧他飲食起居的責任,兩人也算是相依為命到現在,不說有什麼特殊的情愫,但那種有如親人般的感情卻是存在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紫去東來逸
“別再叫我鳳玥了,我們隱姓埋名在此,讓人聽見了總不好,不如以後就叫我阿影吧?”鳳玥巧笑的說道,眼眸中有著深深的悲傷,她看著玉樹紫逸吃力的樣子,更是五味雜陳,心如刀絞,“來,紫逸,我扶你進屋去,這次,我又帶了一些藥回來,應該不出十天,你就可以康復了。”
將玉樹紫逸的手臂繞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鳳玥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腰身,向著小小的木屋裡走進,每挪一步都十分的小心翼翼,生怕又將剛剛恢復一點兒的少年摔壞了。
可就在快要接近床塌的時候,玉樹紫逸還是一個不小心,腳步一趔趄,整個人都向著木床上摔了過去,順帶著連同鳳玥也一起匍匐在了他的背上。
鳳玥緊張的輕喚了一聲,連忙又站起身來,慢慢將他的身子扶正,再從桌上倒了一杯茶水來喂玉樹紫逸喝,邊喂還邊問道:“摔的痛不痛?都怪我不好,不該離開這麼長時間的,你一定是渴了餓了吧,所以才想著出去的,是麼?”
這種近乎於安撫小貓小狗一般的柔聲輕語讓玉樹紫逸幾近將喝進去的水又吐了出來,水嗆到了喉嚨,令他止不住的咳嗽,這又驚得鳳玥慌忙的為他捶背,不停的問他哪兒不舒服。
玉樹紫逸不禁心下感動萬分,卻又有些質疑:鳳玥自小就住在王宮,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從來都是別人照顧她,她又何時像這般照顧過人,而這一個多月以來,竟然都是她這樣一個單溥纖弱的少女帶著他來到了這個稍微隱蔽的地方,兩人築廬而居,就連平時的吃穿用物都是她一個人想辦法弄來的,不光如此,她還要每天為他煎藥。換藥,照料著他的飲食起居,就連夜間就寢時,她也不曾離開片刻。
“陛下,你本不用管我的,為何執著如此,現在的我非但保護不了你,反而成為了你的負累。”
玉樹紫逸心下悵惘,強烈的自尊心又讓他覺得羞愧不已,自己怎麼能像一個廢人一樣讓一個女孩來照顧。雖然說。在他心裡。也從來沒有將這個女孩當成女王陛下來看待過。
“紫逸,為何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說這樣的喪氣話,我現在不是陛下。你也不是我的什麼男寵,我鳳玥雖不是什麼好女子,但也懂得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是我累你至此,又為何不能照顧你,保護你?難道說,你打心眼底就是看不起我的,覺得跟我在一起是一種恥辱,是麼?”
鳳玥如此說。玉樹紫逸有些驚慌了,眸光瞬時變亮,連說了幾個不字,最後竟然靜靜的看著鳳玥,說了一句:“對不起。鳳玥,紫逸之心,絕非如此,只是,讓陛下深居簡出,想著法子掙錢為紫逸抓藥,紫逸但覺心裡十分過不去,而且在紫逸心裡,保護女孩子是天經地義的,現在……卻是反過來了。”
鳳玥聽到這裡,便噗哧一聲笑了,然後低下頭來,以她幽清的眸子平視向了玉樹紫逸同樣純澈燦亮的眼睛,用近乎要挾的語氣嗔斥道:“你還在叫我陛下……”
“我,鳳玥——”
“又錯了,我現在是以流影汐的名字與你過著浪跡天涯的生活,你應該叫我阿影才對。”
少年的臉色微赧,許久,潺潺流動的溪水之上,木屋裡傳出一聲或無奈或溫柔的輕喚:“阿影。”
“這才對了嘛!為什麼總是改口不過來呢?”
夜半三更的時候,月虯如勾,繁星數點,平湖的水面上也是一片璀璨晶瑩,零星閃爍著冰冷的星光。
鳳玥一個人坐在木橋之上,雙腿自然的垂落,她抱著雙肩,吹著夜間微寒的風,久久的凝思不語。
她現在到底該怎麼辦?無法拋下傷重未復元的玉樹紫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