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看。”石小滿故意別開目光。
孟寒果真又氣又急:“石小滿!”
“耳朵聾了啦。”她抬手捂住雙耳,“我說可以啊,如果你不介意我睡覺打呼吃飯磨牙。”
孟寒喜形於色,根本沒注意她說了什麼,詞不達意地說了半天之後,已經開始計劃回去後的婚禮事宜。
“香香覺得吉日定在何時好,需要宴請哪些人家……還有府裡的一切籌備事項……”
他忽然頓住,“你方才說了什麼?”
石小滿眨眨眼,莫名其妙,“什麼也沒說。”
她唯一說的那句被他忽視了,後來就一直聽他在唸叨不休。
不過不用石小滿說,孟寒也想起來了,他因為歡喜腦子有些不夠用,語無倫次。竟然還知道俯低身子抱緊石小滿,“你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樣子麼,睡覺吃飯都安靜得跟貓一樣。”
石小滿不接話茬,視線落在孟寒身後停在後院大門上,“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後院的植株不能移植栽種,我得時常回來照看它們。”
這些個花草幾乎耗盡了石小滿全部心血,也虧得它們,磨去了她大部分浮躁好強的性子,逐漸沉澱下來。就算沒有這些個植物,石小滿或許也會時常回來,這裡積澱了她整個幼年回憶,無法割除。
孟寒自然是不想同意,若是他們新婚不多久,她便天天往回跑怎麼辦?
回來不是問題,主要是徐盛。
孟寒一點也不想石小滿再跟他見面,可這是不可避免的。
他只得勉強同意,“五日一回。”這是他最大的寬限。
偏偏石小滿還要討價還價,“三日。”
“不行。”孟寒一口回絕。
“哦,那就不嫁了。”
孟寒咬牙,“三日就三日。”
這才算達成共識。
*
成婚前一日石小滿按禮數應該在杏村過夜,第二日才由轎子迎到鎮上去。
山路崎嶇又長,牛車況且要大半個時辰,更枉論人抬的轎子了。是以石小滿必須早早起床,由人梳妝打扮好後送入花轎,一路迤邐熱鬧地向鎮上行去。
頭天晚上她去了徐嬸墓前一趟,沒帶孟寒一起,旁人更不知道。
半山腰上只她一人,陰風吹來怪是冷清,偏她還不怕。
石小滿捧了個食盒,裡面有徐嬸平常愛喝的米酒和糕點,皆是石小滿親自做的。她跪在徐嬸墓前,在面前瓷碗裡各倒滿米酒。
“徐嬸,我最愧疚的便是你和徐大哥了。”她喃喃自語。
“我沒好好對你盡過孝道,更悔了跟徐大哥的婚約……上回我回來看徐大哥,他一個人在灶房裡包餃子,那天冬至家裡冷冷清清的,竟然連跟他說話的人都沒有……我,當時心中特別難受……”
她聲音愈發地小,甚至含了哽咽,閉眼捧起一個瓷碗將米酒一飲而盡,這才勉強衝去眼裡的澀意。她睜大眼瞪著遠處山頭,喉嚨似被哽住一般。
驚覺身後有腳步聲,石小滿連忙擦了擦眼角淚珠,回頭看去。
“徐,徐大哥?”
徐盛就在幾步開外慢慢走來,不知將她方才的話聽去多少,臉上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波瀾不驚的。
他兩手空空,不大像是來看徐嬸的。
待人走近了,石小滿站起來問道:“徐大哥也來看徐嬸?”
她跪得久了雙腿有些發麻,站起來踉蹌一下,險險穩住身子,一低頭正好覷見徐盛收回的手臂。她面露哂色,佯裝沒有察覺,抬頭已換做另一幅神情,眉眼彎起,“正好我有事要說給你聽。”
徐盛朝墓前拜了一禮,起身時正好聽見這句,頓了頓問道:“你要與孟寒成婚了?”
此事她並未跟村人說起,一是怕他們又亂嚼舌根,二也是因為徐盛。她想的簡單,反正明日走的早,趕在村人早起之前轎子便離開了,想來不會驚動任何人。
只是……為何他還是知道了?
石小滿此刻想否認也不行了,正好藉此機會將兩人關係理個清楚,遂點點承認:“是。”
“何時?”
她停了片刻,“明日。”
只見徐盛朝他看來,眼裡情緒不明,“為何不告訴我?”
“我……”她抿唇,眼瞼下垂打下半圈陰影,睫毛微顫,“我不是刻意瞞著你的,而是不想讓旁人說閒話,屆時對你也不好……”
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