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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筵席散後,王府的家眷及部分僕役回到正廳。沒想到王爺次子義安公崔涵當眾表演了複製父王生前墨寶的戲法,大家一時目瞪口呆,義安公方解釋了一番——原來南方有種蟬翼絲製成的特殊拓紙,能將原字跡的墨痕吸納五成。

繼而崔涵忽然告發世子崔瀲為了斂財放貸,不惜用楚妃館做幌子,僱妖人夜晚在江船、梅林等處製造一系列兇案,快班司查到了買賣死者所配寶物交易的收據,與江城府衙卷宗的記錄吻合。

刑部談特使便道出三年前湖北枝江商人安遠路在東海倒運阿芙蓉被查禁後,畏懼刑罰逃離,今年於川中君子湖被人滅口,有人懷疑幕後指使者是世子一事。

由於安遠路家中儲存的阿芙蓉原訂單已盡毀,崔瀲更是一口否認,卻沒想到談特使提出安遠路在賬本副本某一頁的背面記載其抵押物是件刻有‘浟湙瀲灩’四字的精美翡翠扳指,正是朝廷於數年前元宵佳節賞賜湘楚王世子的佩物之一。談特使隨後拿出一張紙,說是安遠路生前特意準備的拓本,世子若想洗脫罪責,就請出示扳指。

崔瀲頓時面露尷尬。原來獲罪逃脫後的安遠路知道他的王室身份後,以阿芙蓉訂單為要挾,想“獅子大開口”不斷詐取錢財,且貪得無厭。崔瀲只好藉口與其約談時,乘機僱兇滅其口並毀了賬本訂單,沒想到此人暗藏的賬簿副本內留下了最大破綻。

譚捕頭又從袖中拿出一根約有二尺餘長的銀絲鏈,道:“有捕快在香雪海堂的兵器閣內,查到幾根這樣的銀絲,應該是用來勒死對方的絕妙武器,且好與君子湖兇案的兇器吻合;這裡還有楚妃館妖姬的生前證詞,世子您作何解釋?”

一提起君子湖懸案中的鎖喉絲,溫冷雲與空泉道長等人的瞳仁一緊。

崔瀲怒目圓睜:“混賬!這些東西本人從未定製過,我若調查出栽贓者,非對他揭皮剜心!”

談捕頭請世子隨譚特使赴一趟皇都,先送刑部審明。崔瀲突然召來一干佩刀灰衣侍衛,持刀將靈堂眾人團團包圍,不想靈堂外圍又出現一隊幾十人的黑衣侍衛,瞬間齊刷刷拉滿檀弓,羽箭一一對準佩刀侍衛的後心,“嗖嗖”一陣箭鳴中,部分侍衛如箭靶般倒地,其餘人被黑衣侍衛控制住,一些客人僥倖從刀下被救,已然冷汗涔涔。

崔瀲見大勢已去,對香雪海堂的親衛們高聲道,“眾位勇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不如魂魄隨一腔熱血歸去!”死士見主人大勢已去,面面相覷後一齊引頸自刎,一片血雨飛濺上案頭的白幡,一排屍身重重倒下。

崔瀲仰天大笑,走上臺階,忽然橫刀回肘,竟欲刎頸,眼看就要血濺廳堂。世子妃穆珍娘暈倒在地,被僕役攙扶在椅子上。

“咣噹”一聲,崔瀲手裡的刀柄被一把飛來的黑色鐵尺擊中,短刀脫手插入木柱上,避開了頸部血管,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原來是其弟出手阻止。崔瀲被簇擁上前的侍衛擒住,崔涵的聲音沉靜如死水道:“父王薨逝,身為孝子是不可自戕的!”

湘楚王室的鬩牆傳聞開始流播於江城坊間,世子崔瀲罪行昭示後自戕不成,身陷囹圄,義安公崔涵有勇有謀大義滅親,在眾望所歸中,登上湘楚王的寶座,封號為“頤”。香雪海堂的世子舊部被遣散,暗衛或死或逃。

世子崔瀲失權被捕後,王府的重要成員重新洗牌。

崔湮與新任王座的兄長大吵一番後,被軟禁在王府望荷樓,除了陪她弔唁的丫鬟春苗外,換下其餘的貼身丫鬟與侍從。崔湮抱著寵物貓在望荷樓園囿打轉,成天悶悶不樂。

溫冷雲與蔡德在返回家園的路上,均心有餘悸:上次百秀莊當掮客收取東溟教暗系金錢後,轉移資金平息盟友水龍幫與兩湖漕幫的紛爭,順便聯合弋天宗人馬進攻魘城,希望能為湘楚王進獻駐顏術、制香術的配方,增進關係,沒想到弄成了兩敗俱傷。

唯一萬幸的是,溫家往日是以湘楚商盟會員的身份出現,之前江水乾支流營運的獲利一直與王府分成,靠長期隱忍維持了表面上的平衡,也並非參與王府嫡庶的權變之爭,所以未受到多少牽連。

星月掩映雲朣朧,言靈島上夜幕降臨。

杜若和江蘺端來新的衣飾進入鬱霓影所住的憶芳軒,杜若為鬱霓影洗面和濯手後,梳上雙掛髻,用玫瑰色的流蘇繩將她那烏黑亮澤的馬尾披在前肩;江蘺為其換上鵝黃色上襦,豆綠色下裙,外罩一身邊角帶荷葉邊的水碧色披風。

外面已然夜霧濛濛,鬱霓影隨著掌燈侍女來到嬴宏天所住的瑕瓋居外。

鬱霓影穿過三重院門,踏入裝飾雅緻的房間內,眼前四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