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什麼急事?”
盍泚試探道:“在下是聽說府上好象出了點事,所以特地過來問問。亦休……”
君亦休淡淡笑道:“有勞公子掛心。這是我君家的家事,實在不好為外人道。請公子不必擔心。所有的事,總有解決的一天。”
盍泚愣了愣,轉過頭嘆道:“亦休,我一直覺得你心事重重,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何不肯信我?不肯對我說實話?我是真心實意想幫助你……難道,在你心裡,我果真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外人’?”
君亦休心中一酸,輕聲道:“你的好意,我明白。只不過這件事,任何人都幫不上忙,只除了我自己。對不住,我不是不相信你,盍公子你是個君子,我不想讓你也被牽累進來。”
盍泚忍不住叫道:“這是什麼話!我盍泚是個怕被人牽累的人嗎?當初我來提親,是你父親親口答應的。雖然你一直不願說明因何不肯嫁我,但在我心裡,早已經將你們君家人,看作是我的家人。如今你父親出了事,我怎麼能坐視不理?”
君亦休怔怔地望著他,突然有了一絲感動。他……完全沒有必要管他們家的事。當初父親允婚也只是口頭上的承諾,更何況,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他,如果換作是別的男子,早已經棄她如敝履,可是……他卻是一心一意地,想要對她好,不計任何後果地為她好。為什麼?為什麼他這麼好,卻註定無法屬於她君亦休?
盍泚見她呆呆地看著他,眼光中柔情頓生,說道:“自從無宵燈會之後,你一直不肯見我,我明白,你還想不通。前些日子我去找過你父親,他也答應回來和你商量婚期,可是我等了幾天都沒訊息。去了你們店裡幾次,也是沒人,我四處打聽,才知道原來君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亦休,你為何……不讓人來告訴我?就算我幫不上什麼忙,也總能替你分擔些事!”
君亦休黯然道:“我知道你會……幫我。可是我不想,這件事……”
盍泚自嘲笑道:“還是不想牽累我?你怕什麼?寧西王?”
君亦休一驚,望著他問道:“你……”
盍泚輕聲嘆息道:“我都知道了。所有的人……都叫我不要插手。你父親的案子是寧都府尹鄧萬深在審。此人是個兩面三刀的貪婪之輩,我原以為有錢就能疏通,可沒想到,雷都劈不動。託舅舅問了,才知道是寧西王授意,不準有任何徇私。若風家執意要告,到時候就算是賠了錢,對方也未必會善罷干休。”
君亦休強笑道:“算了,這事……我們會想辦法。你喝茶罷。”
盍泚微微急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叫我喝茶?!亦休,我要你一句話!如果你父親真的獲罪,你,怎麼辦?”
君亦休嘆道:“若天意如此,我願替父受過。”
盍泚愣住,內心不斷地掙扎著,她的面容為何還能如此平靜?還是她已經知道了結果會如何,早做好了打算?
君亦休轉頭笑道:“公子,亦休想……為你撫琴一曲,你可願意賞臉指點?”
四十四 涼夜(4)
盍泚默默地看著她,突然有些明白了。當下低嘆一聲,道:“好。有你為我撫琴,求之不得。”
君亦休立即喚燕兒取了琴來,洗淨了手,在案前坐了。凝神靜氣,十指微微撥動,琴音如流水一般,緩緩而來。她彈的,正是《抑揚曲》。這首曲子,盍泚彈過,如今到了君亦休的手上,卻是平靜無波,抑揚難辨。
盍泚靜靜地坐在一旁,一直專心地看她。她不算絕色,卻別有風致。她就象一朵潔白的世外蓮花,有超越塵世的胸懷與氣度,遠非尋常女子可比。難怪他第一眼見到她,就覺得她與眾不同。每每接近她,總感覺內心悸動,無法自持。可是如今,他卻只能這樣看她,彷彿做什麼,都感覺無力。
一曲彈完,君亦休輕輕舒了一口氣,卻沒再說話。兩個人沉默了半晌,彷彿還在琴音中回味。過了一會方聽君亦休笑道:“盍泚,這是亦休第一次為你撫琴,也可能……是最後一次。我真的很感謝你,如此看得起我。今生能與你相識,是我的福氣。只不過……我們卻有緣無份……”
聽她直呼他名,盍泚不禁心中一蕩,不由自主站起身來,慢慢地走到她身旁,輕嘆道:“世間百種人,便有百種曲。這曲子,我原以為,沒有人可以明白我的深意。可是……亦休……”他伸出手來,想去握她的手,卻又猶豫著,半途退了回來。她那樣高潔美好,終令他心動卻無法接近。
君亦休並不知他心中盪漾,深吸一口氣,輕輕道:“我只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