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想,亂糟糟的,沒有一丁點頭緒。
白沭北他們進的是一間高階病房,林晚秋站在走廊上耳邊淨是自己的心跳聲,每走一步腿都軟的厲害。
再往前一點點,一點點就可以看到病房裡的一切。
她緊握著拳頭,掌心都汨出了冷汗,汗涔涔地好像浸了涼水一樣。
最後她停在門口,遲疑了許久才鼓足勇氣往裡看,第一眼她就認出了坐在病床上的女人,儘管她沒了以前的光彩,卻依舊是最奪目的那一個。
顧安寧,她終於還是回來了。
☆、38玩火
林晚秋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好像震驚,似乎又沒有那麼驚愕。她一直都有心理準備,無時無刻都在想顧安寧也許下一秒就會回來。
雖然依舊有些措手不及,可是好像瀕死的人終於得到了宣判。
林晚秋目光微微轉向一旁,看到了他。
林晚秋從沒見白沭北笑的如此溫柔過;好像眼裡看到的只有那一個人;好看的唇角始終彎起淺淺的弧度;聽她說話時表情異常專注認真。
彷彿;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剎那間,他所有的樣子都在她腦海中不斷閃現;諷刺、嘲弄、冷漠……好像一張張黑白幻燈片,而眼前屬於顧安寧的;卻渲染了漂亮的色彩。
林晚秋僵在病房門口,心好像被沁在了涼水裡,渾身都冷冰冰的充滿寒意。她好幾次提醒自己“該走了”,可是腳挪動不了半分,呆在那好像被人施了法似的。
她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是能看到顧安寧略顯蒼白的臉一直帶著嬌憨的笑意,歪著頭看他,她和他說話時想必是帶著幾分撒嬌意味的——
她看著羨慕極了,她從來都不敢在他面前撒嬌,怕他討厭,怕他厭煩。
不愛,就不敢肆意將自己的缺點表露在他跟前,就是優點也未必招人喜歡,更何況是缺點。
她看見顧安寧不知道說了句什麼,白沭北似是有些無奈地接過顧伯平手中削好的蘋果粒,再拿起叉子一粒粒送入她口中。
那畫面太刺眼了,那是他的丈夫,可是這溫柔她永遠都是奢望不起的。
林晚秋踉蹌著往後退開一步,那副輕言低笑的溫馨畫面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心疼得厲害,眼前的走廊好像都扭曲成了一條蜿蜒的絲帶,眼前一陣陣犯花,幾乎要走不穩。
她撐著牆壁站好,喉嚨也乾的厲害,強迫自己不去想,卻還是控制不住。
她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的,其實這些結果和她預想的差不多,從當初決定和他在一起,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這輩子就勇敢了這麼一次,想給自己的感情一個交代,可是遺憾的是,似乎還是失敗了,毫無懸念。
接下來怎麼辦?林晚秋一遍遍重複地問著自己,前一秒她還沉浸在他給的幸福裡無法自拔,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如鏡花水月般裂開了。
她腦子亂極了,不知道該怎麼做,難道非要等他主動開口。
想來他這段時間的冷漠,也許就是要她知難而退吧,否則又怎麼會遲遲不願舉報婚禮。
林晚秋自嘲地笑了笑,笑的眼底都是眼淚。
一牆之隔的幸福居然離她如此的遙不可及,她努力了這麼久,這般小心翼翼,終究是沒換來他一絲一毫的眷戀…
林晚秋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樓的,以至於在大廳撞見高赫都神情恍惚地錯開了。高赫走了兩步,穿著白大褂的修長身影緩緩停下來。
等確定是她之後,他抬腳追了上去:“晚秋?”
他們已經許久沒見了,除了偶爾通話之外,一直沒有過多的聯絡。此刻看著她越發纖瘦的身體,高赫的眉頭皺的極深:“怎麼了?走路好像丟了魂似的。”
林晚秋定睛看了好一會才迷糊過來對面的男人是誰,她扯著唇角笑了笑:“高赫。”
高赫看她笑的牽強,臉上的擔憂更明顯了,仔細打量起她來:“你怎麼來醫院了,不舒服?”
林晚秋搖了搖頭,隨即又點頭:“萌萌有些發熱。”
她好像如夢初醒,這才想起小傢伙還在病房裡由值班護士幫忙照看著,急忙和高赫揮手:“我先走了。”
高赫卻伸手攔住她,沉默著,似是難以啟齒:“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麼?”林晚秋隱約明白高赫的意思,卻還是裝作不知情,原來全世界都知道了,只有她才是那個傻瓜。
或許,顧安寧回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