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顯示我收到了新簡訊。
「晚上回來教你。」
我將那幾個字來來回回地看,感覺此時抱著手機的自己笑得像個傻子。
晚上的時候,嚴復果然守承諾。
吃完飯後他就又搬了張椅子放到了書桌面前,坐到了我旁邊,開始教我如何套用公式來解決題目。我聽得很認真,沒辦法我自己那張臉早就看膩了,根本吸引不了我的注意力,而且嚴復講的也很淺顯易懂,我一下子就覺得思路清晰了很多。
“這裡要證明三角形ACD和三角形AED全等,證明的方法有哪幾種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你試試看。”
“為什麼要證明它們全等?”我忍不住問道。
“因為只有這樣才可以證出線相等,這種型別的題,一般是一條長的線段被分為兩段,只能證AC、CD這兩條線段與AB這條線段平分的兩條線AE、BE相等,從而證明出來。”嚴復一邊和我說,一邊用手指在圖上比劃。
我隨著他的手上的動作稍稍理解了一下,發現我竟然明白了!
“我聽懂了!”我一激動,把筆都不小心甩出去了。
“……聽明白了就好。”嚴復看著我的表情很微妙,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的面色就變得很嚴肅,“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勉強自己的,我並不在乎別人的眼光。”我看到他望向我的眼裡滿是認真,甚至還帶有一絲探究的神色。
這該怎麼說呢……
“我在乎,很在乎。”我盯著嚴復,故作輕鬆地笑了,“喂,你當然可以不用在乎啦!要是被嘲笑,也是待在你身體裡的我被嘲笑好嗎?”
我在乎別人看他的眼光,以及……我想替他達到目標,而且我並不覺得我在勉強自己。
倒不如說,因為是他的事,我變得動力滿滿。
嚴復嘴角一抽,迴避了我的目光,他不動聲色地轉過了頭說:“行行行,那接著下一題吧。”
而我俯身撿起了筆,抬頭對著他的側臉微微笑了一下:“好!”
這些事他並不需要知道。
一週的時間轉瞬即逝,這代表著我的一週病假已經結束了,得乖乖地去學校上課……不,是去學校考試。
這破學校竟然把考試安排在清明放假之前了。
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期待,我竟然在特意調早的鬧鐘響之前,就醒了。
磨磨蹭蹭地從衣櫃裡翻出了一條看起來才沒穿過幾次的黑色修身牛仔褲,再套上一件藏藍連帽衛衣,我就進了衛生間準備刷牙洗臉,我本來以為我可以洗漱好後去嘲諷嚴復起得遲,可是看到那條還能捏出水的淺藍色毛巾,我就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竟然睡得那麼沉,都沒有聽到他洗漱的動靜。
急匆匆地擦了把臉,我就連忙下了樓。
剛到門口,我就看見餐桌上坐著的不僅有嚴復,竟然還有鄭老師。
他們不知道在談些什麼,鄭老師的表情竟然意外地有些嚴肅,而嚴復的表情很淡漠。
不過,當注意到我的到來時,他們卻很有默契地緘默了。
“你們在說什麼呢?”我一邊將嚴復邊上的椅子拉開,一邊將視線投到鄭老師的臉上,她此時已經恢復了平常那副沒心沒肺的笑臉。
鄭老師還沒開口,嚴復就搶先開口了:“在說清明掃墓的事情。”
“這樣啊。”我怎麼感覺不太像呢?
不過,這樣一說我就想起來了……這掃墓該怎麼辦?讓嚴復回家跟著我爸媽去掃墓,還是我回去掃墓?這好像還真是個很大的問題,要不然今年別去了吧!
我想了想還是把這糾結的問題說了出來,沒準嚴復或者鄭老師有主意呢。
鄭老師聽完我的問題還真愣了愣,隨即猶豫地說道:“要不然你們兩個一起把兩邊都去掃了?我相信祖先們一定能理解的。”
“反正就當做預習了。”說著說著鄭老師就露出了個奸詐的笑容。
“預什麼習啊……掃墓還有預習的?”我一邊喝著面前的皮蛋瘦肉粥,一邊嘟囔。
嚴復也不搭理鄭老師,站起來將碗往洗碗池裡一放,就將一邊的書包拎了起來準備走人。
“嚴復,你等下我會死啊!”我頓時就慌了,也顧不上粥還有點燙,一邊呼氣一邊喝,看得一旁的鄭老師直叫我“慢點喝不要著急”。
不過,嚴復只是置若罔聞,走出了門,向樓梯口的方向走去。
我將一整碗粥一口悶了,才拿起一旁的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