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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不過考慮到他在病中,情緒反常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她也不同他計較,只是趁機勸說道:“其實在這方面郭林比我更強。你這樣讓我們都不放心,要不要考慮暫時搬去他那裡,彼

此有個照應?”

我沒事。”他低咳兩聲,冷硬地拒絕了這個提議。

吃飯的時候醫生又來巡房,見到舒昀正在小心翼翼地替裴成雲墊高枕頭,不由得讚許道:“小姑娘手法還挺專業的嘛。”

這位姓黃的醫師是心外科的主任,頭髮已經花白了,笑起來神色和藹,卻又自有一股威嚴在。

他給裴成雲做了例行檢查,又詢問了下午的情況。裴成雲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老醫生瞪了瞪眼睛,“怎麼每次都是同樣的問題,你就沒點兒新鮮的?”看樣子兩人早已十分熟稔。

臨走之前,老醫生又交代,“先觀察兩天再說,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晚上建議有人陪床。”

裴成雲體力不濟,抑或藥物的作用,在飯後不久他便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病房裡一下子靜下來,舒昀特意將手機調成無聲,唯恐打擾到他。可是即便這樣,他的呼吸仍舊帶著紊亂和輕微的急促,薄唇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出失血般的蒼白。

他的情況比珊珊要嚴重得多。

然而,為什麼她直到今天才發覺?

或許真如郭林所說,是他隱藏得太好了。所以才讓她更覺得害怕,看著床上瘦削的身影,她頭一次擔心他會突然消失掉,會永遠離開自己的世界。

臨近睡前,再一次確認了裴成雲的狀況正常之後,舒昀這才敢安心地和衣躺在旁邊的沙發上休息。

她其實也很累,昨晚沒睡好,一早又和周子衡鬧了一番不愉快,緊接著便是趕飛機,來醫院,幾乎馬不停蹄,半分鐘都沒歇。

結果睡了不知多久,突然被一陣動靜驚醒。

開啟燈,她才發現裴成雲正倚在洗手間的門邊低喘,臉色白得嚇人。

她被嚇了一跳,連忙衝過去扶住他。觸手一片驚人的冰涼,她撐住他急劇壓抑顫抖的身體,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也在抖,“你怎麼了?”

他不說話,只用右手緊緊地抵在心口的位置,修長的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變得青白。

呼叫鈴在床頭,藥也在床頭,她卻不敢鬆手離開,因為他似乎已經支撐不住,急促痛楚的喘息聲近在耳邊。

可他竟然還在避她。

在這樣慌亂的情形下,他避開她的意圖依舊十分明顯。

別……管我。”他吃力地低喘道。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手卻沒有放鬆,眼睛牢牢地盯著他的臉,發現他的神情彷彿有了緩和的跡象,心頭不由得鬆了鬆。

這只是一次小發作。待心口的鈍痛感逐漸退去後,他再一次動了動薄唇,“……放手。”

“……”

我說……放手……”

她的手指攥得更緊,終於忍不住回應,“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想幹嗎?”

他微垂著頭,額前的黑髮被冷汗浸溼,眉心仍舊聚攏在一起,語氣卻冰冷,“……我不希望你在這裡。”

為什麼?”她的疑惑衝口而出。

他不再說話,緩了緩,似乎終於恢復了力氣才直起身體,反手覆在她的手上。

因為汗水的緣故,他的掌心涼意森森,清俊的側臉蒼白得彷彿窗臺前那如水的月光。他沒有看她,只是淡淡地問:“你對所有人都能照顧得這麼盡心盡力嗎?”

她愣住,半晌後才搖頭,“當然不是。”

所以,我是特殊的?”他低低地喘息了一會兒,聲音越發冰涼,“我不希望這樣。”

她感覺到他的手指不經意地緊縮了一下,冷汗彷彿滲透到她的面板裡。

他推開她,“很久之前,我就知道我們沒有可能了。你沒必要對我太好。”

你不喜歡接受我的照顧?”她終於明白他的意思。

對。”他的回答斬釘截鐵,然後便一手按著胸口,緩慢地挪到床邊半躺下去。

其實只是短短的幾步路,他卻走得異常辛苦,上床之後兀自低喘了許久,臉色蒼白如紙,更襯得一雙眼眸深晦幽暗。

他的情緒很不好,眉目之間滿是倦怠。

舒昀不禁呆了呆,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發病,也是第一次露出這般虛弱無助的模樣。

雖然還有很多話想說,但她還是先走到床頭,問:“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