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麼說,你比誰都堅強,我由衷的敬佩你,你和克羅洛夫夫人一樣都是偉大的女性。”
“不,我並沒有你認為的那麼好……”
“不,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美好。可惜我晚了一步,這讓我後悔不已。”安德里懊喪地低下頭,但很快恢復如初,“但見到你今夜如此幸福,我也只能認命了。不過如果亞歷山大知道,我想他一定會很欣慰,畢竟他是如此愛你,你無法想象讀書的時候他向我們炫耀過多少回他遠在巴黎的美麗又聰明的妹妹。聽說他在中國參加內戰,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我也已經很久沒有收到過哥哥的來信。”素素黯然,她甚至開始檢討自己是否太過自私。
安德烈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安慰說:“我相信亞歷山大一定能夠克服萬難,畢竟他曾經從國防軍的槍口下掏了出來,別擔心,葉夫根尼婭,他可是個好運氣的傢伙。”
素素小聲說:“我想我需要一點兒伏特加。”
“好吧,幸虧我自己帶了一箱來。”
他們倆停止了優雅的舞步,反而偷溜到角落裡開始酗酒。
另一邊呢,新郎官海因茨卻在承受克羅洛夫夫人的玩笑話,這讓他臉紅,比如說“你可真是個英俊的小夥子,如果你假裝路過我的窗前,我想大尉一定會拿著斧頭追趕你。”
“不打仗你會去幹什麼?也許早幾年就已經和巴伐利亞的姑娘舉行婚禮,而葉夫根尼婭也許會嫁給俄國人。”
海因茨連忙反駁,“這不可能,夫人,我的妻子絕不會嫁給別人。”
“德國人都像你這樣無趣?說什麼都一本正經。”
“夫人,我只是在否定這種可能。”
“好了好了,我想如果不是因為你長得英俊,可愛的葉夫根尼婭一定不會願意嫁給你。”
“夫人……”
明明是新婚夜呀?他為什麼要受此打擊?更可怕的是,一回頭他的素素已經躲在角落裡和安德烈交頭接耳相互碰杯。
這該死的俄國鬼子!
他居然覺得克羅洛夫夫人的話有幾分道理,如果他不出現,他的素素,他的莉莉瑪蓮很有可能嫁給俄國人。
於是他滿心憤怒地衝向安德烈,並且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在婚禮當天就和別的男人交往過密的女人,他得讓她知道知道厲害,最好是先吼她兩句,震住她,再教育她為人妻子的本分。
好的,就這麼辦!
可是……
“親愛的,你在幹什麼?”呃,他的語調輕柔得連他自己都犯惡心。
素素抬頭看他,已經喝得雙眼朦朧,“我在和安德烈談論探礦理論。”
去他媽的什麼探礦理論,別欺負他不懂礦業技術,這倆人喝得醉醺醺的,明明是在暢談人生。
“空腹喝酒可不大好。”海因茨耐心地勸說她,“也許你該先吃點烤土豆和黃油麵包。”
“才不要,俄國人做的東西可真難吃——”
海因茨聽在耳裡,面上一喜,噢我的小蜜糖,你終於和我在鄙視俄國人這件事上合拍了。
但她接下來說:“比你們的白香腸和巴伐利亞啤酒更難吃。”
安德烈幾乎哈哈大笑,海因茨的臉色更難看了,為了家鄉的榮譽和尊嚴,他不得不反駁兩句,“慕尼黑的啤酒世界第一,不信以後我帶你嚐嚐。”
“那是你沒喝過中國的酒,親愛的德國鄉巴佬。”
她顯然已經醉了,只有在酒精的驅使下她才會如此放肆,也如此具有攻擊性。
但難道他們的新婚夜就要在國家政治的爭論當中結束?這顯然不符合海因茨的期待。
“好吧好吧,我承認我是鄉巴佬。”看,條頓騎士團的百年榮譽都被拋到腦後,他徹底成為家鄉的叛徒,素素的俘虜,“不過你已經不能再喝了,聽我的話,寶貝兒,放下酒杯。”
“不不不——”素素搖搖晃晃的,想要躲開他,“伏特加可灌不醉我。”
“你已經醉了。”
“我沒醉!”
“好吧,你沒醉。”海因茨上前一步,一把扛起她大大咧咧往外走。
米勒喝著酒跳著愚蠢的巴伐利亞舞蹈,大聲喊,“加油海因茨!別丟我們德國男人的臉!”
後面跟著鬧起來,“加把勁!吃個大列巴再上床!”
這還用得著他們說?
他今晚滴酒不沾,為的就是在最重要的日子裡重整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