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死帝姬,結果惹得皇帝大怒,直接把那個上奏的臣子處死了。
陳梟看著這樣的場景,十分滿意——效果比他預計的要好的多,當然,如果皇帝能順了大家的意思,將容洛書處死,最好不過,最不濟將她驅逐,他也是勉強滿意的。
如果皇帝能頂住各方壓力,堅決不放容洛書回燕京的話,他太傅作為一代賢臣,可是不介意為皇帝分憂的。
君御嵐是在青蓮茶館聽到閒話的。
他收到帝姬府送來的那封賣身契和一個大活人的時候,送他們來的二十二還很體貼地說:“我們殿下那日並非有意冒犯公子,只是想著靖寒公子與您如此相似,若被其他人買去,難免折了您的面子,故而在今日獻上此禮,殿下之意,靖寒公子有契書在身,難免遭人輕視,今日就廢了這契約,也算還公子一個人情。”
等二十二一走,君御嵐就陰沉著臉,把容洛書送來的賣身契撕了個粉碎。
你還真是能為他著想呢,可真是妙啊容洛書!你以為這麼著就兩不相欠了?你做夢去吧!你這輩子都得欠著我的!
現在容洛書已經陷在一場死局裡了,這全天下,能幫她的,除了葉嵐,絕對再找不出第二個了!
等了幾天,也不見帝姬府有動靜,反而聽見探子說,錦容的三十六騎都陸陸續續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了。
到處都有人說,這次皇帝是下定決心要除了帝姬了,畢竟天道不能違抗呢。
君御嵐也是讓容洛書氣得狠了,就她現在這境況,都不來求自己麼?他還真是跟她槓上了,非要等她自己食言,把那句再不相見的話吞回去,來找他。
今天一大早,又聽探子說,帝姬府連下人們都讓容洛書給遣散了。
君御嵐一直從幾日前一直煩躁到現在,聽到這個訊息之後,突然就明白了,這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的帝姬要幹什麼了。
☆、別宴
一個偌大的帝姬府,已經沒了人氣,廳堂裡,被推到的桌椅和砸碎的花瓶一片狼藉,還有人們來去匆匆落下的金石珠玉。
簡直像是給洗劫過一樣。
當廳還立著一把明晃晃的燕北獵刀。
容洛書就坐在那把獵刀下面,滿臉笑容,看樣子心情不錯。
聽到腳步聲,她抬眼看了看:“喲,貴客來了,不過本宮府裡的下人剛丟下我這個主子跑了,怕是招待不了你,葉公子還是請回吧。”
這幾天,帝姬府裡的下人們都人心惶惶的,聽說玄武現世,暗示京城有從北方來的妖孽——除了他們的主子錦容帝姬,還有誰呢?
更有好事者,說是陛下已經準備處決帝姬這個妖物,而他們這些伺候的下人,沾了主子的妖氣,更是一個也不能留!沒注意到嘛,帝姬殿下身後經常跟著的那三十六個人越來越少,那是讓陛下給秘密地殺啦!
對此,容洛書只想表示,人民群眾的想象力遠非她這等凡人可比。她不過就是當了一回好事者,散播了一回流言,說皇帝有殺她的心思麼?她不過就是在客廳當堂立了一把刀,想和他們開個玩笑麼?
好吧,並不是。
君御嵐停在容洛書面前,俯視她:“你要走?”
這時候,從西邊青雲苑跌跌撞撞跑出來一個人。
君御嵐轉過頭去,一下就看到了抱著滿懷金銀細軟,張皇失措的忘川。
“喲,你才出來吶?我等你等得那柱香都要熄滅了。”容洛書抬手,握住了身邊的獵刀,笑得很邪乎。
葉嵐的眼睛,沉黑若結冰的墨。
忘川飛快地看了容洛書身後的香爐一眼,聲音打顫:“殿,殿下,還沒到時間……”
容洛書抽空懶洋洋地回身看了那根燒了一半的香一眼:“啊呀,確實不到時辰呢。”她把握著刀的那隻手放下來,“那你就跑吧,快點兒哦,別讓我追到,要不然,殺了你喲。”
容洛書陰森森地笑著,伸長脖子,看到忘川見鬼了似的向前衝出去,懷裡的金銀玉器撒落滿地也顧不得撿,跌跌撞撞直到消失在大門口。
她還在後面催命似的喊:“抓到就殺了你哦!”人卻是笑著沒有動分毫。
見忘川徹底消失在她的視野裡,她才撐著刀站起來,轉身將那半支香折滅了:“我以為至少這支香可以燃盡呢,畢竟還是夫妻情分呢……”
那“夫妻”二字,把君御嵐狠狠一刺:“你究竟,在做什麼蠢事?”
容洛書回過頭來,看到他的表情,一愣:“唉?被他們洗劫一空的我都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