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讓齊安王獲得長生。
用這樣一個線索來交換皇位,的確是挺划算的——得了皇位卻沒幾年的命去坐,絕對是一件遺憾的事情。
且說陳梟退了齊安王的兵,進宮之後,就協助著容綽將白氏一族給辦了。
白家滿門,百十來口人,全部監押,擇日問斬。
雖然謀反逼宮證據確鑿,但是因為事關重大,牽涉到當朝廢太子和皇后,依舊得慎重對待。
皇帝親自下旨,錦容帝姬全權勝利廢后案,不得經手他人。此事不僅涉及謀反,而且牽涉著皇帝身上的蠱毒,實在不好叫外人知道。
容洛書奉旨入獄提審皇后的時候,看到她身著囚服,披頭散髮,淚痕將臉上的殘妝衝得闌干交錯,不見絲毫帝后風度。
見人來,呆呆地抬頭看了一眼,瞳孔中沒有絲毫神采,已然是心如死灰。
容洛書站在牢獄外,逆著昏暗的火光看過去,獄中之人的落魄模樣盡收眼底。
就是這女人,披著一張溫婉賢淑的偽善嘴臉,將自己的母親一步一步算計到深淵。
可怕。
獄卒將廢后白婉押了出來,死牢中的腐臭味一下子撲鼻而來,一行人紛紛皺眉,在兩旁避讓。
容洛書面無表情:“先帶下去,讓人給她梳洗一番吧,然後把她帶到婉儀宮來。”
聽了“婉儀宮”三個字,原本死氣沉沉的白婉,突然抬頭看了對面的容洛書一眼。而後者,已經將視線收回,再沒有看她一眼,出去了。
婉儀宮的火,是容洛書讓人放的,沒有迷惑到白譫,卻把這中宮燒了一半。
大燕朝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中宮易主,宮名總是要換的,說是若不換會妨主,不吉利。
這說法到底是不是確有其事,誰也不知道,不過能確定的是,這宮裡的女人們,倒是鮮少心裡沒鬼的。
容洛書帶著二十二和十一,徑直去了婉儀宮。遣退了旁人,三人一邊等著皇后來,容洛書一邊交代二人:“規矩你們也懂,我只看結果,不管過程。”
這種皇家醜聞,是絕對不能洩漏出去的,三十六騎中,二十二最擅長探聽訊息,無論怎麼樣的硬骨頭,在他手裡都會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保證一問一個準兒。十一心思縝密,小心謹慎,腦子轉得飛快,是個判斷真假的好手,兩人合作,容洛書也不怕白婉說些鬼話來搪塞她。
她一番話,卻是示意兩人無論採取什麼手段,都要把話從白婉嘴裡套出來,就是用刑,也在所不惜。
十一點頭應下,只是有一點兒不解:“審問廢后,為何要大老遠來這裡,直接在刑堂問詢不就可以嗎?”
對面的二十二就笑了:“你平日不四處打探訊息,這就不懂了吧?大多數人,在熟悉的場合下會放鬆警惕,有些話會不經意就說出來,而這些話,一般都是下意識的真話。”
他們的少主,向來算無遺策,就連這種細枝末節,都要算進去的。
不多時,皇后就被帶了進來,鳳釵雲鬢,身著一國之後的常服,讓人有種這女人還是母儀天下的錯覺。
容洛書看著她,笑了笑:“坐吧。”
他們三人在客位,將婉儀宮的主位留著,只等白婉來。
若不知情的看到,絕對想象不出,坐在皇后主位上的那個女人,已經被定罪待斬了。
“陛下一定要我死嗎?”沉默了片刻,白婉打破了這片讓人心驚的靜默。
容洛書點了點頭:“謀逆弒君,罪無可恕。”
淒涼地笑了笑,白婉紅了眼睛,表情猙獰,有咬牙切齒的意味:“既然他不讓我活,那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他好過!”
如果還在二十年前,白婉是願意為了成全容綽而死的。當年,容綽為了登上皇儲之位,選擇了和朝中勢頭正盛的白家聯姻。
雖然還在閨閣,白婉卻經常聽哥哥白譫提起,當時還是皇子的容綽,是多麼英明神武,睿智無雙。
耳濡目染之下,白婉覺得,她未來的丈夫,就應該是像容綽這樣的人。
所以,當容綽來提親的時候,白婉一顆心,高興得簡直要蹦出來!
就如她日夜期盼的那樣,父親終於答應了兩人的婚事,開始了一場政治冒險,若是他壓在容綽身上的賭注輸了,他們白家就再也翻不了身。
可是白婉還那麼小,哪裡懂得那些!一顆心,滿滿當當都是能嫁給心慕之人的雀躍。
側妃位。
等著她的,卻不是迎娶正妻的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