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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冷宮幽禁,生不如死。”拓跋鋒此刻的聲音,陌生得我都不能辨認。

“你要是捨不得她受苦,現在就去謀朝篡位,再扶得她正正的,也就是了,何必衝我發火?”我話音剛落,拓跋鋒提起一個碧玉茶杯就砸過來,我只覺眼前一黑,右額被重重敲了一下。整個人連退幾步,一直到跌坐在地上,熱血很從眼前冒出,血流披面。

拓跋鋒未曾料到我竟絕不閃避,不由臉色大變,他上前欲拉我起來,我一把推開他的手,捂著臉自己站起來。

“很好,好極了。”我看看地上跌了粉碎的茶盞和衣服上的血跡,睜著一隻眼睛看著他。惱怒愧悔之色在他臉上一閃而過,他自持片刻,叫侍女進來。

“海其騰君,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你何必當初辜負了她,今日又後悔不忍;你何必當初執念於我,今日又被我辜負!

我一把扶住丹朱,把這句話和他一起,丟在黑暗沉沉的中弘正殿中。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這是撕蝴蝶的節奏吧!

第78章 燕燕之歸

三四月間,大魏朝政乃至坊間議論的核心只有三件事:一、上巳節皇后賜毒酥酪之事,二、臨川長公主迎歸冊封之事,三、遷都幽州之事。

第一件事最為街談巷議風傳。皇后與魏國夫人爭風吃醋,何其精彩?只怕敷衍成書,說唱七日,都無問題。尤其是她們為了誰吃醋這關目就可大作文章。或雲國主陛下,或雲執政王爺,兩兄弟各有擁躉,正爭執不下,難有定論。深諳宮闈秘辛的親貴大臣,當日事生肘腋,目見耳聞,只怕也多未參透其中關竅,倒是給拓跋炎遮了羞。而如銀髮柏季之輩,固然心如明鏡臺——毒物出於宮中,若要追查到底並不煩難,為何不查?但事不關己,自無必要強出頭。

拓跋炎早已厭倦了心有所屬的妻子,又礙於母后臉面,能夠藉此機會命皇后入道遷宮,至永福寺同其母夫人一處學佛懺悔,已是寬宏大量。至於皇后左右侍從悉數處決,究竟是連坐還是滅口,又有何人關心?最多容甯在幽州聽得此訊不痛快罷了,但他鞭長莫及,又知來日方長,謝罪表一上也便無辭。

而海其騰君,固然掌執政之權,但渠身為大伯,對於如何處分小嬸子實不宜置喙,何況若真要搜根剔齒,又難免牽扯到愛子之母。是以他雖對我大為震怒,絕不理睬,但在朝堂之上,一時也只得聽任。只有元氏皇太后是個老辣的,為防拓跋鋒秋後算賬,很快出頭做主將元好兒悄然嫁給柏氏部某王爺,從此與拓跋鋒一刀兩斷再不相干。九年夫妻一段孽緣,遂變成了置毒案的餘波,很快便消弭於無形了。

另一方面,四月初八,臨川長公主至燕都,入宮封貴妃。次日外命婦入宮朝賀,宇文貴妃遣散諸人,摒退侍女之後,乃留我近前。

公主殿下雖然嫁入魏宮,依舊著漢家禮服,金紫暗紋綴珠錦襖,鵝黃羅裙。因在佛寺多年,素面不習脂粉,保暖不用貂裘,逸然出塵之姿,倒是更勝疇昔。

“皇嫂,一別經年,你還好麼?”她坐在熏籠之側凝視我片刻,如此開口了。身為陛下同母幼妹,她的眉梢眼角與宇文以禮何其相像,但如今被那丹鳳妙目掃過面上,我卻已不再生喜悲。

“還好。”我垂下眼睫,我與她在陛下追度亡母的法會上不過一面之緣,但屈指算來又何止“經年”?

“一個人若全無廉恥心肝,天下去得,萬事行得,又豈止是還好?”她輕笑一聲,神態依舊蘭芽初蕤,清逸脫塵。

“‘假借四大以為身,心本無生因境有。前境若無心亦無,罪福如幻起亦滅。’以惠學佛多年,果然徹悟了。”我亦笑,四目相視,竟是她狼狽別開臉。

這小小的、悲惋的、可有可無的棋子啊,我好想輕輕舉袖把她掃落,但她註定只能前行至死。

正在滿室寂靜之時,門外一陣紛擾,拓跋炎來了——他這些日精神也頗耗費,衣飾倒愈見淡雅。宇文以惠有些靦腆,起身迎接,我即離座欲悄然告退。

然而,拓跋炎扶起貴妃後,卻立刻顧我道:“皇后跋扈無禮,致使夫人上巳那日受驚了。這些時精神可還好麼?”

“承蒙陛下牽掛,還好。”我垂首回答,眼見得那月白錦袍一步一步走近來。

“斯夫人亦已無恙了?”袍角近至我的腳前,此刻若抬頭,那就近乎於依偎了。我只得當做行禮已畢,又緩緩坐至榻上,方仰臉望他,道:“多謝陛下垂問,燕來在我家住得甚好。”

拓跋炎注視我片刻,忽然蹙眉道:“夫人這些時未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