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點妝宴都是由豔城的七位師傅主導策畫,內容就連他們幾個當家也不清楚,只有等到點妝宴正式鳴鑼展開,謎底才會揭曉。
“朝師傅特地替三姊趕出來的。”專司衣裳統籌的水綺羅對自己的左右手很是驕傲。
為了替即將出嫁的水青絲製作嫁裳,原本已製作好的衣裳被捨棄,朝師傅日夜趕工才做出這套嫁裳。
“今年的寶物是什麼?”凝神細看了一番,水銅鏡並沒有在水青絲身上看到任何寶物。
“就快來了。”即使在點妝宴這天也忙著處理豔城大小事的水胭脂突道。
“快來了?什麼東西?”水銅鏡不解的目光掃過其它姊姊,卻只得到相同的困惑。
到底今年的寶物是什麼?
就在幾個姊弟面面相覷,心裡閃過各式各樣猜測之際,震天價響的怒吼蓋過了所有聲音——
“水胭脂!”
高大金色的身影出現在長安京百姓面前,武香一身暗金色的衣裳,搭配上赭紅色的外裳,不同於尋常的新郎倌,卻也不會令人錯認——他就是豔府水三當家的夫君。
水銅鏡瞪凸了眼,不敢置信地拔高嗓音,“那是寶物?!”
“那身衣裳也是朝師傅親手做的!”水綺羅語氣驕傲的介紹,“為了喜氣,成親總是一身大紅色,不過今年三姊夫身負“寶物”的責任,所以朝師傅特別用了金色的內裡去點綴。”
“這好像不是重點……”水銅鏡有些畏懼地看著怒火熊熊的武香大步走向豔城的大門,隨時都有可能殺過來。
“大姊,你是不是做了什麼?”
端坐案前的水胭脂,視線始終沒有移開桌上的信紙。
“水胭脂!你給我出來!”武香站在豔城外,中氣十足的宏亮嗓音震得整個豔城彷佛都在震動。
排行在水銅鏡上頭的幾個姊姊忍不住靠了過去,想看清楚發生什麼事。
“大姊,我想你最好來一下。”水銅鏡忍不住開口。
“甭理他。”正為信紙裡寫的事煩心,水胭脂沒空搭理武香。
“可是……”
“三妹會解決。”水青絲就在一旁的高臺,等到武香冷靜下來定會發現,到時候他根本不會想來找她。
是這樣嗎?
幾個弟妹交換著眼神,心裡同時閃過同樣的疑問。
高臺上——
水青絲從武香一出現便發現了,畢竟他是她所愛的人,更是她的夫君——剛拜過堂的夫君,而且他喊得那麼大聲想不發現都難呀!
倚在高臺的欄杆邊,水青絲考慮著該不該出聲喚他。
誰教他第一個喊的名字不是她水青絲,居然是大姊水胭脂,這讓她有點吃味。
許是感覺到水青絲的視線,武香終於回過頭正視那座架起的高臺,在上頭找到尋覓已久的嬌妻。
“噢,情況不妙。”察覺兩道濃眉揚起不悅的弧度,她嘴上這麼說,臉卻泛起柔美的笑容。
“你怎麼會在那兒?!”武香又怒又不敢置信的朝她扔出驚問。
她應該在房裡,應該在他們的新房裡才對!
柳眉一擰,水青絲盡責的扮演小可憐的角色,“我……我……”
今年是她站點妝宴,不在這裡要在哪裡?
說來大姊也真可惡,安排她今年站點妝宴,又故意讓她在這天下嫁武香,最差勁的是不告訴武香這件事,明顯是在耍人嘛!
“總之你別動,我上去!”發現四周並無梯子可上下,武香不希望她下來時摔傷了,決定親自上去把她帶下來。
在他心裡甫過門的小妻子絕對沒錯,千錯萬錯都是在她背後控制的大魔頭水胭脂!
“好。”吐了下粉舌,水青絲乖巧頷首。
謎底揭曉——當那個一副新郎倌模樣的男人,帶著熊熊的怒火出現在高臺下,嚇退一干人等,並要人架起梯子讓他上去之後,再沒有人敢懷疑水三當家是真的要出嫁……喔,不,是已經嫁做人婦了。
軟嫩嫩的小手拉了他一把,武香順利翻進高臺裡。
看著眾人又驚又訝的眼神,武香擰起眉,佔有性的攬過她的腰,不喜歡這個特地為了她架起來的高臺。
“你怎麼老愛站在臺子上。”他想起長樂宴上的景象和現在相比,都令他極為不快。
“你又嚇到大家了。”小手環住丈夫粗壯的腰,她將腦袋靠在他胸前,嬌軟的嗓音似撒嬌又帶著玩味。
武香眉一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