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姐抬了抬鼻樑上的眼鏡,嗤笑一聲:“你們看著吧,這公司要換天了。不是程家人在怎麼用心都是白搭,這些老闆做得卸磨殺驢的事情還少嗎?可長點心眼吧,看看你們的靠山在程董面前討不討歡心,要是不討喜你們這些關係戶也該收拾好東西,哪兒能發財就去哪吧。”
一人不信,嘿嘿一笑:“張姐你別嚇我,我不信。彭總是程氏的駙馬爺,看著程董是掌權人,最後還不是要回去相夫教子的?這程氏總歸還是彭總說了算的。別看羅總這會兒和彭總橫,等再過幾年就能見分曉。我舅舅在彭總面前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誰會動我?”
張姐搖搖頭:“祝你好運!對了,我記得你是高中畢業吧?倒不是我要拿學歷說話,你說你學歷不行幹活不行,卻坐在行政 部裡吃閒飯,看不過去的人太多了。就算程董不管不問,萬一那些心裡恨你的人舉報,你不走也得走。大樹在厲害,總有讓人連根拔起的時候,小丫頭我勸你一句,平日裡做事不要太張揚,自己來路不正還要惹人嫌,報應不要來得太快。”
彭俊的位置本來在程程左手邊,眾人都已坐定獨留羅志林笑眯眯地站在程程身邊像個保鏢似的,讓他看著心裡直犯堵。
有人好心要給羅志林去搬個椅子,被他笑著回絕了:“我這個外人出現在程氏高層會議本來就不合適,還是站站好。”
“現在沒有關係,等會兒就有了。麻煩去搬把椅子過來,謝謝!”
彭俊越發覺得程程的笑刺眼,她渾身上下都散發出讓他覺得陌生的味道。許是他多心了,才會覺得她是專門和他作對的。他們之間多了個羅志林進來,讓好好的會議變得彆扭起來,更讓他的位置也變得尷尬起來。抬頭見羅叔也一副莫名其妙地樣子,他也不好說什麼。
會議由羅叔主持,各 部門負責人作了工作彙報,程程不時在彙報材料上勾畫做批註,一副認真學生的模樣。而羅志林卻是單手支著下巴一本正經地盯著自家父親,看似隨意腦海中卻有了自己的想法。
程程等他們彙報完,將筆帽合上:“開會呢主要是想和大家彼此瞭解加深認識,至於工作方面,我有兩個意思。關於上次會議提出的專案計劃,私下裡我們已經商量過了,準備抽調專門的人員去負責,公司會給予 部分資金支援,由彭總全面負責專案運作。當初彭總信心滿滿,我也相信他的決定能給我們公司帶來更豐厚的利益。第二就是我身邊這位,他的資料我已經讓人列印好放到各位面前了,上面有關於他詳細的情況介紹,在這裡我就不多贅述。程氏自程董去世後仰仗大家才能井然有序地運作,我雖有心像他一樣撐得起這片天,可無奈缺乏管理經驗,公司事務複雜我得一項一項啃才行,時間不等人。彭總親自負責專案又忙於公司瑣碎,我也捨不得他這麼勞累,正發愁怎麼辦才好,羅志林和我分享他在英國發生的趣事,瞭解到他在英國格森分公司擔任負責人,在要不要續約這個問題上糾結,我就軟磨硬泡的將他磨了回來。”
彭俊早在看到羅志林簡歷的那一刻變了臉,職業經理人?心裡忍不住升起一股惡氣,他陪在她身邊這麼久,到頭來不如一個外人。她的發小就這樣凌駕在眾人頭頂上,讓他忍不住想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而且程程居然會不告訴他一聲就和羅志林聯絡,當初不是說好什麼事情都不隱瞞的嗎?既然這樣,她都已經不把他當自己人,那他做什麼還為那些事情心懷愧疚?他垂著眼,手緊攥著筆指骨因為用力泛出白色。
整個會議室裡瀰漫著一層壓抑,羅志林打量一遍眾人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副極易讓人親自的笑:“也不是軟磨硬泡,我本來就有回國的想法,只是因為家人的緣故在猶豫。我和程董打小就認識,她提出的要求我怎麼著都得為她辦到。往後工作中有什麼還請大家多多指教。”
彭俊再不情願卻不能在眾人面前失了氣度,當即笑著衝他伸出手:“歡迎你來,志林好久不見。”
羅志林回握住,別有深意地看著彭俊說:“確實很久不見,有好些年了吧?不知道你現在還是不是和小時候一樣小心眼?彭總當時護著程程護的很緊,生怕被我給搶了,現在我在程氏工作會不會影響到你?”
彭俊臉上的笑有些僵硬,像是隨時都可能要崩開。羅志林以前就鬼點子很多,自己在程氏留下的那些痕跡不知道會不會被他給翻出來,心驀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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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亞很少關注一個人,像她這種從小被人捧在手心長大的孩子別人說什麼都與她無關,就像她被人編排成家中貧寒,一雙眼睛四處搜尋富豪,這種可笑的新聞家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