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商墨一聽到聲音,當即沒好氣地站了起來,怒氣衝衝地瞪向那個倚在窗框上的英俊男人:“明祁寒,你這時候出現在這裡做什麼!”
大婚典禮未行,雙方不得見面,這不是暖雲她們在她耳邊唸叨了好幾天的規矩嗎?
“誰立的破規矩,我的人我愛見就見,膽大包天了這群混小子,竟然敢把朕的皇后給藏著掖著!”明祁寒一臉惱怒,活像一個在哪受了窩囊氣的孩子,這模樣反倒把商墨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虎虎生風地給了這個嬉皮笑臉的傢伙一記暴慄。
“我等不及想見你,小墨。”見商墨笑了,明祁寒也懶洋洋地挑起了唇角,像是在說笑,又像是一本正經,他一臉無辜地攤了攤手,末了還有些不滿地小聲嘀咕:“女人這時候不是應該溫柔一點嗎……”
商墨給明祁寒的一拳頭就這麼被他漫不經心的接住了,微微一愣,她嘴角那抹漾開的笑意忽然一頓,繼而又若無其事地挑了挑眉,不露痕跡:“哪涼快哪待著去。”
明祁寒雙眸微眯,對於商墨瞬間的情緒變化都不動聲色地盡收眼底,緩緩勾起唇角,他的聲音也微沉,笑意不減:“這一次你我都賭上了全部,小淫賊,招惹我的是你,既然一切已經開始了,由不得你喊停。”
商墨心裡咯噔一下直發毛,她以前怎麼不知道,明祁寒這傢伙可怕得很,好像可以輕易洞穿一個人的思緒,商墨頓時覺得自己彷彿赤身果體暴露在人前,尷尬不已,她明明什麼都沒想,偏偏被明祁寒這麼一說,竟然也心虛不已。
見商墨沒有回答,他倏然起身,若無其事地揉了揉她的腦袋,眼底深處卻是一抹道不明說不清的深邃:“丫頭,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
背脊一僵,怔忡間,那人已從來的地方輕鬆離去,商墨愣愣地望著這個空曠的空間,剛才那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仿若也跟那個消失無蹤的身影一樣,從未發生。
她商墨這麼多年以來,從來沒有遇到過篤定不了的事,她胸有成竹慣了,彷彿瞬間被人窺視心裡的所思所想,商墨的指尖隱隱顫抖著,她在害怕什麼......
......
飄渺之境,水霧瀰漫,天空呈現出一片深邃的藍,寂靜無聲,仿若下一秒,晨光就要徹底撕碎黎民前的靜謐。
那道俊逸微寒的身影不知是那樣一動不動坐了多久,恍惚間會讓人以為,那只是一尊永遠也不會再動的雕塑。
風中夾雜著潮溼的水汽,露水沾溼了衣襟,寒氣襲來,不知冷的是這初冬的風,還是那顆顫動不已的心。
孟陵狂剛毅冷峻的側臉透著一層極盡冷漠的疏離,那雙漆黑得難以窺視到底部的深眸隱隱跳躥的,是生長在寒冰中的炙熱火焰,寒冰的禁錮讓火焰無從發洩,但那火焰炙熱得讓人心中震撼,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就會徹底融化寒冰,然後一發不可收拾噴射而出。
他緊抿的薄唇始終一言不發,偶爾有寒風吹得他衣袂翻飛,他的指關節泛白,手中緊緊捏著的是一卷萬壽無疆下半闕,這半闕到手得不曾費他半分力氣,幾乎是他人拱手親自送上門來,但為何,他一點也輕鬆不起來,如今萬壽無疆已經盡歸他手中,他從此不必再為了萬壽無疆的遺落而寢食難安,只要他願意,如今這世上,再無任何人任何物可以羈絆住他了。
可是為什麼,他覺得這一次也是他付出最慘重代價的一次,他失去的,是珍寶,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珍寶,他孟陵狂最重要的珍寶。
再過不久天就亮了,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墨兒會成為別人的妻子,是啊,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還會有另外一個人能比他更適合站在墨兒身邊。
當日墨兒從竹舍中離去,他便知道接下來她要面對的是什麼,他私心不願意讓自己來主宰這個結局,他將一切都推給了墨兒,這樣的結果不是他能控制的,也不是他做的抉擇,如此是不是能夠心安理得,沒有遺憾,問心無愧?他只是順應宿命的潮流,沒有躲避,也不曾終止而已。
“主子。”青衣女子安靜地走來,停在了他的身邊。
緩緩斂起眸中的複雜,孟陵狂的聲音依舊淡漠而不起波瀾:“風華,天快亮了。”
天快亮了......
對於孟陵狂這句似乎隨意的話,趙風華卻是微微一愣,繼而湛然一笑,絕代風華:“主子,如今您是世間無人能敵的王者了,這是宗主的願望,您不高興嗎?”
“孃親的願望......”孟陵狂恍若未覺自己重複說出這句話時語氣裡的質疑和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