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艾的身世頗為敏感,既是皇帝的女兒,又是聖真聖女的後繼人,雖然她的身份在某些地方已經完全曝光,但畢竟沒有被廣為流傳和告知,所以除先前知情的人知道以外,還沒有外人知曉此事。
因為皇帝沒有發話,段臣國回府之後也不敢公開嘉艾的真正身份,所以在段夫人的眼裡,段嘉艾還只是他們段府庶出的私生女。
段臣國見場面又要一團亂,太陽穴又癮癮作痛了起來,忽然他大喝一聲。
“你們娘倆再生事端,我先把你們趕出府去。”
這一聲暴喝叫段夫人渾身一顫,段嘉欣錯愕之至。
“爹,你又袒護她……她算什麼東西,她和她娘一樣,就是見不得光的狐狸精,你竟然還袒護她……你還是不是男人啊,連優劣你都不會分,娘真是不值得啊。”
段嘉欣一個扭頭,雙手握住了段夫人的雙臂,“娘,我們一起去死吧,反正我已經這樣子了,頭上連跟毛都長不出來,你又被爹這個負心漢又吼又罵,還說你撒潑取鬧,分明他作的孽,還要你來承擔……娘,你真是太可憐了……”
段嘉欣的情緒似乎很不穩定,素來女子的頭髮是女人特性的代表之一,沒有了頭髮,段嘉欣等於沒了臉面……她現在連嫁人都是問題啊!
何以,她一個正妻生下來的女兒,就要遭受這樣的罪責,而眼前這個雜……種,她就有這般傾城的美貌?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段嘉欣渾身散發出一股不服人的氣息來,雙目恨恨地直瞪向段嘉艾。
鳳離墨瞧在眼裡,渾身緊繃著,此時的他,依舊是那日計程車兵樣,相堂平庸,存在感薄弱,即使段臣國他們的視線從他身上掃過,亦不會記得這張臉面的那種。
可以說,鳳離墨把他此時小人物的人形刻畫得很好,即使他心中有濤□□火,也被壓抑了下來,即使他此刻很想替嘉艾出頭,亦壓下了那怒火。
他沒有半分動作,除了因為如此之外,還有一點,那就是他相信嘉艾並非那種任人欺負的人,她既沒有作聲,便肯定是有她的打算。
瞧她,任憑段嘉欣鬧,自己倒很愜意的喝著那下人端來的白開水。
下人,畢竟只是下人,一個小姐讓端水,一個小姐不讓端,那是會很受為難的,這種時候自然是請示老爺的意思了。
老爺讓他怎麼做,他便怎麼做。
下人放好水後,退了下去,而段嘉欣還在那裡胡攪蠻纏,“娘,爹他就是個孬種,那個段嘉艾是不是他的種都還難說,他把人撿回來養就算了,還處處維護著她,真是渾蛋極了……”
接下來便是一串罵語,聲聲刺耳難聽,句句傷人之至。
她的眼裡已然沒有了長幼尊卑之分,撒潑醜態盡現,像在發洩著什麼。
段臣國的臉色沉了下來,當聽到段嘉欣嘴裡脫口而出更難聽的話語時,他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
大步往前一跨,啪一聲,狠狠打了段嘉欣一個響亮的巴掌。
☆、雞犬不寧,鬧哪般【3】
這時候,另一道身影自前門走進,看到了一這幕。
“爹,你怎麼打嘉欣,從小到大,你不曾打過我們啊。”
那人大腹便便,美麗的臉上有一道疤,此人便是已嫁為人婦的段嘉美。
“難道,她就這般的重要嗎?重要到你為了她,要把我們所有人都趕出王府?”段嘉美哀號一聲,語氣不是指責,反倒自憐自艾。
她的手撫上臉上的疤,“因為我美貌不在,所以連爹都嫌棄,因為嘉欣沒有了頭髮,所以爹也疼她了……”
段嘉欣聽此,突然間坐到地上去,大哭了起來,兩手抱著光滑的腦袋,痛苦不堪的樣子。
段夫人瞧見著自己好端端的兩個女兒變成這樣,突然也悲從中來,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哭著。
段嘉喧、段嘉緣、段嘉寶見到如此場景,亦感覺到哀傷之至,紛紛朝父親遞去了指責的眼神。
段臣國瞬間像是老了好幾十歲般,低嘆著,看著眼前混亂的場景,無能為力,最後只能看向了段嘉艾。
“小艾,我們進書房去談。”
說罷,他率先轉過身,要往書房的方向而去,可是段嘉美卻阻止了他。
“爹,難道你還沒看清現在的狀況嗎?她段嘉艾就是這個家的問題所在,有她一日,段王府一日都不能太平!”
段嘉艾輕哼一聲,恐怕不太平的不是她段嘉艾,而是她們這些母女的嫉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