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七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著寧無垠的胸膛,這次,他們的身份對調了,變成寧七一步步的逼著寧無垠後退了。
“我——”
“當初我母后派人要殺剛剛出世的你,以牙還牙,所以就連我那剛剛出世的小侄子你也不放過是嗎?你也曾是一個孩子,知道其中的艱辛,為什麼就不能給那個孩子一條活路?他才三個月,做錯了什麼,才九十天大的孩子你要把他活活劈成兩半?”
把九十天大的孩子活活劈成兩半?這次蘇念秋是真的忍不住了,頭一偏,全部吐在旁邊的泥地上。
趙六有點著急,沒有找到手帕,直接遞過自己的一截衣袖示意讓她擦嘴巴。
蘇念秋笑著對他搖頭,隨意的伸手抹了一下,繼續緊張的望著那兩兄弟。他們現在正處於劍拔弩張的姿態,並沒有發現她吐了。
“是我殺了他們又怎麼樣,是他們活該,當年,要不是姓柳的助紂為虐,我母后會這麼悽慘嗎?沒有姓柳的相助,一個貴妃,有這麼大的權勢瞞天過海狸貓換太子嗎?況且這麼多年來你自己去打聽打聽,你外公是一個什麼樣的官,害死了多少窮苦老百姓;你舅舅呢,根本就是一個畜生,強搶民女橫行鄉里,這樣的人,都是死有餘辜。”
“他們都被你殺了,當然了,現在就可以隨你編排他們的不是了,你呢,你以為你做皇上就做得很好?一登基就四處打仗,害得民不聊生,你攻下城池之後,還虐待裡面的百姓。你想過沒有,不管哪國的百姓都是人啊。”
“所以,你不想我當皇上,你安排人作亂反我,是不是?”
“對。”寧七雙手插腰,很乾脆的承認。
寧無垠詭異一笑,“是吧,你承認了,其實,就是你自己想當皇上,反了我,你不就是下一任的皇上嗎?”
兩個人爭得面紅耳赤,眼裡還都隱隱帶著淚花,這兩兄弟還真夠獨特的。說是要決鬥,兩個人爭吵起來了,兩個大男人鬥嘴也能這麼有特色。
也算是生死決鬥吧,看誰的口水多,先把對方淹死。
看他們吵架的這個陣勢蘇念秋十分頭疼,一時半會兒估計是打不起來了,她拉了一下趙六的衣角,悄悄問著:“趙大哥,能不能告訴我,當初你們皇上怎麼奪得皇位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吧。”寧無垠突然轉頭跟她說。
明明他們兩個人正在全力以赴的,她跟趙六這麼小的說話聲他居然也聽見了。
寧七也轉頭看了我一下,看到蘇念秋身邊的穢物時皺了皺眉頭,然後又望了望天空,“還是去馬車上說吧,太陽這麼大,念秋你又懷了身孕,累著了不好。”
“你說什麼,蘇念秋懷了身孕?”寧無垠的暴喝聲響徹天空,驚飛了路邊的鳥獸。
糟糕,她一直極力忍耐,想要隱瞞的事就這麼一下子爆出來了,她幾乎不敢看寧無垠的臉色了,只能木木的點頭,腦袋垂得低低的。
一隻修長的手掌出現在蘇念秋的眼前,寧無垠挑起她的下巴,冷冷的問:“是誰的孩子?”
被人這麼託著下巴,半仰著頭,很不舒服。
可是寧無垠的眼睛很紅,如同嗜血惡魔般,發出懾人的厲光,蘇念秋被嚇住了,只能一動不動的坐著。
“你別這樣,我們之間的恩怨,與她無關。”
寧七走過來,一把將寧無垠推開,將蘇念秋扶起來,“念秋,怎麼樣了?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說著,就準備把她扶到馬車上去。
動彈不得。
寧無垠抓住了她的另外一隻手臂,緊緊地鉗制住她,“想走,沒那麼容易,給我把話說清楚。”
他用的力氣很大,讓蘇念秋的胳膊隱隱生疼,而且那話裡的意思,那語氣,根本就像一個妒忌吃醋的丈夫。
而她,就是那個紅杏出牆的妻子?
覺得啼笑皆非,蘇念秋只能皺著眉,很認真的對他說:“我沒有要跑,只是很不舒服,讓我去休息一下好嗎?”
瞪著一雙大眼睛,她可憐兮兮的望著寧無垠,再加上慘白的臉色,相信自己這個樣子還是能勾起人的幾分同情心的。
沒有一點矯情,她是真的真的覺得很難受。
沒懷過孕的人根本就無法體會,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滋味。就是吃了想吐,吐了還必須吃,一切為了孩子。
本來在馬車上顛簸的時候她就覺得很不舒服了,可是怕被寧無垠發現,怕惹出更大的麻煩,一直極力忍耐壓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