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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己家裡就好。”隨後將目光中的資訊傳遞給殷世煊,語重心長道:“十里不同音,五里不同俗。母親這裡不講這些,規矩什麼的往後有的時日來學。可別把自個兒肚子餓壞了,快吃。”

說完,又將整隻豬蹄肘子夾到廉幽谷面前,用手撕開了一小撮遞至自己的口中,咀嚼中不忘勸食道:“嗯,鹹淡合宜,熱噴噴的,入口即化,快嚐嚐。”

采薇殿的宮女內監何時見過儀態端莊的瑜夫人做這番舉動。不僅以手用膳,甚至吃完後餘味悠長地在指尖細緻吮唆上兩道,手法仿似熟練得緊。

夫人既然開了頭,公孫煜也忙著空手從盤裡抓來另一隻鴨脖子,放在嘴裡咬得嘣哧脆響。廉幽谷再沒有顧忌,果然徒手撕肉,吃得不亦樂乎。

整個飯桌上,只有殷世煊一人為這畫風突變的家宴瞠目結舌,尤其是對自己向來敬重的母親大人。自小受“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薰陶形成的思想,幾乎在這一時全盤顛覆,瞅著堅持執箸用膳的自己,冷不丁諷笑——不知其情的人倒會以為他才是一個異類。

他望著正兒八經的“異類”廉幽谷吃相正酣,想想將來,心裡頭的滋味很難言喻,左右是沒了吃飯的胃口。原封不動地放下筷子沉聲對母親道:“兒臣想起父皇那裡還有急事,就不陪母親用膳了。”

瑜夫人看了看窗外天色,大約快到酉時,便點頭囑咐道:“也好,國事為重,皇上既然委重任於你,凡事多加勤懇用心。你且安心前去,晚些時候我命御膳房做宵夜送到茹蕙宮,這時候你帶些零食路上先填填肚子。”說完,便命宮女呈來幾塊栗子酥,用油紙包了三小塊塞到他懷裡。

聽到“零食”,殷世煊全身寒毛不自覺立了起來。接過栗子酥,視線憂心忡忡地落在了廉幽谷的眉心間。

瑜夫人見之便道:“去吧,幽谷在我這裡用完膳,我會差人送她回去的,你放心。”

殷世煊這才略微鬆了眉頭,謝過母親,帶著幾號隨從先趕往了御書房。

~

等殷世煊這個怪胎離去後,飯桌上的三人倒是性情合宜的很。暢快淋漓地海吃一頓後,廉幽谷與公孫煜都各脹趴下,只有瑜夫人還有諸多細心,命人做來甜品和水果盤之類消食。所以等他們嘴巴最終消停下來的時候,時辰已不知不覺過了戌時。

戌時的月色已經正圓,遠遠掛在偏南的枝頭,遞次些許暖風。

瑜夫人本打算派人送太子妃回茹蕙宮,但公孫煜身為特使客卿亥時前必須出內宮,與東宮順路,自好順道做了回“護花使者”。

雖說廉幽谷一直蹦蹦跳跳地在青石板路的格子中間序列,怎麼看來都不像是什麼嬌豔鮮花。但是麼,青春朝陽的葵花多少能算上一朵,特別是這朵葵花和她的顏色一樣,全身金燦燦,至少目前為止,是盛京最值錢的一朵。所以這一路走來,公孫煜漫無目的打量著這個出生房陵的偽千金小姐,心裡頭指望的還是殷世煊將來能借她之勢平步青雲等等。

剛到甬巷,這朵小葵花的步子突然變得無規律起來。將手中零食塞給身旁的宮女,自己捂著肚子,沒頭蒼蠅一樣往前頭御花園衝了出去。

公孫煜瞧出她臉色不對勁,撩開布衣白袍,急匆匆地跟了過去。

這個時間點,賞花的喝茶的約莫都在宮中歇下了。御花園實應不該有人,即便有什麼來往的人,也多是宮女內監往來奉食或偷懶之徑。所以一般在這個時候,整座御花園會顯得格外寂靜甚至陰森,蔥鬱花叢內時不時竄出野貓或毒蛇之類,也是有可能。

廉幽谷見四周暗漆,左右無人。隨處找了棵參天大樹之隅,慌慌張張地就開始動手解腰帶。誰知襦裙的蠅頭結還未解開,身後粗聲氣喘地傳來一聲低喊:“喂,你在幹嘛?”

☆、共襄國事

蟈蟈在寧靜的御花園裡唱曲兒,木扉角上驀地“吱呀”一聲打破音韻和諧的氛圍,伴著一隻黑乎乎的小手,忽然闖進這謐夜。

見著茅房裡出來的人影,矮松下的白袍公子從地上一蹲而起。手上白茅草鬆鬆握在手心,臉上僵持的笑意依然那麼明顯,為了掩飾,露著一副窒息才有的扭曲慘狀。

“好了?”

廉幽谷捂著方才還是翻江倒海的肚子,對他點了點頭。

公孫煜笑咳道:“那,我送你回宮吧。說不定子煊已經回了呢。”

一聽到關於夫君,廉幽谷便毫不自主點點頭。

公孫煜好不容易從御花園中找到去茹蕙宮的路。走到半路里,想到剛才廉幽谷這豪放的行徑,又聯想到殷世煊那滿臉禁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