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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道之事。這些事情雖小,然心意是大。還請母后勿要推辭兒臣們的用心。”

說起昨日的話題,皇后也是難為情的。畢竟挖空心思欲塞人入茹蕙宮不成事,還被廉幽谷直言不諱,指出她的“良苦用心”。她是一國之母,無論何時何地面子都極為重要。

昨日沒來得及圓場,已是掛不住。今日廉幽谷主動來承明殿請安,別的不提,單拿“孝心”說事,從另一個方面來講,也是在給她臺階下。

她自知廉幽谷昨日所說不無道理,再勉強下去,惹惱太子不說,最後還必然會觸怒皇帝。實在得不償失。

於是順水推舟,心安理得地承下這份好意,慈笑道:“做父母的無外乎希望子女好,不貪圖天倫之樂,先不拖累子孫才緊要。昨日見太子與太子妃鶼鰈情深,恩愛有加,本宮心裡的大石也算落下,再沒什麼憂心的。自古兒孫自有兒孫福,先前是母后顧慮過頭了。現在只要看你們日子過得舒坦,就什麼都成。”

廉幽谷本來還擔心皇后會落井下石。以“納妾”為條件,與她威逼利誘。這樣下來,廉幽谷就算再想獨佔殷世煊的寵愛,然為了大局,也難免不會動搖委身。

可皇后沒有乘人之危。廉幽谷意外之餘,心中暗暗竊喜,這冰釋前嫌的第一關算是完美透過。

☆、守望相助

廉幽谷坐了會,正辰時便回宮了。

她走後不久,皇后的陪嫁嬤嬤抱著件紫紅銀絲牡丹團錦衣從內殿走來。將衣裳工整呈給皇后,退至一旁。邊打量案几上的食盒邊對著門外嘆道:“不知這太子妃是有心還是無意,何以不善珍饈,偏偏是甘薯。”

案上的紅薯還依稀冒著熱氣,皇后神情黯淡地瞅了眼,心中的滋味也及難平復。

“姜嬤嬤,記得小時候,國中無糧,便是甘薯也是極難得的良食。這麼些年,飫甘饜肥,到底將這味道忘記了。”

姜嬤嬤即刻伸手將食盒撂至一邊道:“娘娘又大意了,哪有什麼國什麼家的。”她還記得上一次禍從口出,便是她家娘娘失去大公子之時,險些被有心人打壓地無以翻身。這個厲害關係,姜嬤嬤一直替皇后記在心裡。

皇后溫靜的雙眸中溢位一抹無奈,“嬤嬤,拿過來我嚐嚐吧。”她抻出左手,接過嬤嬤聞言遞來的紅薯,小啄一口,粗粗品嚐了舊味。

姜嬤嬤仔細留心著皇后面上的表情變化,意料之外地,是清寧平靜。

皇后這時候便放下紅薯道:“她沒有壞心眼,可能只是誤打誤撞罷了。這甘薯味道極好,也是花了心思的。在宮裡頭,沒有規定誰必須對誰掏心。能做到這樣,至少比那些處心積慮看你笑話的人要強得多。”

姜嬤嬤聽這話不對路,提醒道:“娘娘,她畢竟是東宮的人。太子對您素來不溫不熱,她心裡打什麼主意,必要多加斟酌才是。”

皇后撣撣鳳袍,將手中紅薯置回匣子裡,面色從容了兩分,道:“在宮裡非敵即友,不管東宮怎麼想,現在的我已經沒有太多選擇。看陛下現在對東宮的態度,能跟他們守望相助,這也是我在宮裡最後的機會了。”她修指撫上花團豔豔的衣袍上,感慨萬千接著說:“姜嬤嬤,把衣服抱去用麋蕪燻過兩遍,錦緞包好,後日一早送到碎香閣去吧。”

如此,姜嬤嬤記下,也就將事務一一交代下去。

~

這兩日,天氣越發晴好。前朝的局勢已至劍拔弩張之際,後宮裡依舊平靜如秋水一般。叫人安寧地有失真切。

殷世櫟的母親華夫人在碎香閣過了個不大不小的生宴。少時各宮女眷侍女皆至碎香閣遞了喜禮,吃了壽餅。後宮中小小熱鬧了一番,也是忙裡偷閒。

而殷世煊這邊,整稅進展並不順利。以廉昌豐為首的前朝貴族們一時發作,朝堂之上公然與他討價還價,意圖推翻重農抑商的荒謬國策。雖然大體框架被諸多新貴大臣力保下來,然事關財務的細則仍是被砍削不少。十抽三稅變為十抽二,金、貝比例也由十扣四變為了十扣三。

這還不說,廉昌豐擠壓稅收之後,在勢力區域內堅持以金幣為本幣流通。簡直是給新政推行雪上加霜。

偶然得了半日休假,殷世煊滿面倦容地早早回了茹蕙宮。皇帝命程大人過來請診探脈,事後程大人開了方子,用了一張藥帕子敷在陽白二穴處,叮囑他靜憩一二時辰。

這會剛躺下不久,廉幽谷就從承明殿請安回來了。

進門見殷世煊躺在湘妃榻上,面容頹萎,廉幽谷輕手輕腳地趴過去,抵在他耳邊輕喚了:“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