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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雙眸,心下咯噔一跳,笑容頓時僵在了嘴角,不上不下,好不滑稽。

所幸單逸塵確然如她所料般,冷冷看了一眼後,並未多在意她的舉動,揮袖便往殿內邁步走去。

至於她……儘管心不甘情不願,自然也跟在後頭進去了。

一併進來的還有常年伺候皇上左右的秦公公,雙手捧著木託上的三摞碼放整齊的文字,穩穩走入:“皇上,這是今日呈上來的奏摺,請過目。”

單逸塵早已落座於書案之後,略一頷首,示意秦公公將奏摺置於案上。

宮人自覺退下了,且案上用具一應俱全,皆準備妥當,阮墨也不再是婢女的身份,用不著在旁服侍,便乖乖行至書案側的一方矮長桌後,跪坐於蒲團上,開始研墨。

翻閱,執硃筆,落批。

專心致志,決斷果敢,確有帝王之風。

阮墨一手執起筆,慢吞吞地畫著橫豎撇捺,不時以餘光悄悄瞄他。

這位皇帝,偶爾會在下朝後,將政務帶到霽月宮裡處理,外人皆道皇上待阮昭容情至深愛之切,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當真羨煞旁人,甚至某日她悶得慌了,領著宮女到御花園賞賞花,偶遇幾位妃嬪,她們的眼神……額,險些沒把她射成個大篩子……

可此時此刻,面對鋪滿桌面的空白宣紙,以及手邊這本比紅鸞門的鎮派之寶、師父親書的《馭男策》還厚的……《女誡》,阮墨只想尋個牆腳靜靜地哭一哭。

皇上他才不是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日日罰她待在這兒抄書,說一句話多抄一遍,算哪門子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第48章 皇帝與寵妃(四)

事情是這樣的。

原主雖出身不高,但在家中亦是爹孃捧在手心嬌養的掌上明珠,性格難免有些嬌氣。初入宮時還曉得收斂,得寵後便開始原形畢露了,對其他妃嬪從來不曾有好臉色,也不屑理會那些不受寵的女人,卻偏偏在皇上面前裝得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立時後宮中樹敵無數。阮墨猜,若非皇上因她尚有利用價值,明裡暗裡有意保她,斷無法安然活至今日。

皇上容忍她的橫行霸道,是因後宮事宜歸屬皇后掌管,他只保她一人,其餘由皇后調和解決即可,影響不大。

然原主真真是纏人得緊,每回皇上前來霽月宮處理政事,她就特愛湊到他跟前獻殷勤,一會兒問他要不要吃些點心,一會兒問他要不要捏捏肩,不厭其煩。皇上本欲專心政務,被她屢次打斷已是心中憋火,又不能明著責罰她,一氣之下便尋了個法子逼她安分下來。

而這個法子……就是讓她在他批閱奏摺時,坐在一旁陪他做事。

當然,區區婦道人家不得干預朝政,他也不可能讓她參與政事,便命她抄習《女誡》,美曰其名“修身養性,自省吾身”。

原主雖心有不喜,但總不好公然忤逆皇上的意思,便聽話地應了下來,確實消停了一段日子。後來實在耐不住無趣了,漸漸又有故技重施的跡象,對於皇上的冷淡也只當他口是心非。

後來某日,皇上結束公務後,未用晚膳,不留半字便離開了霽月宮,接下來一連好幾日未再踏足此地。原主這才開始心慌,覺察皇上是當真不耐煩她了。他乃一國之君,穩坐江山才是重中之重,她若再不識趣,恐怕失寵之日不遠矣。

於是,隔了一段時日後,當皇上再次駕臨霽月宮,原主不再如從前那般纏人了,他吩咐她抄習便抄習,安安靜靜,生怕打擾他辦事。

然而……

阮墨單手支著下巴,將墨乾的筆擱在一邊,幽幽嘆了口氣。

然而,現在是她成了阮昭容,這口大黑鍋就得換她來背了啊……

“你抄的是鬼畫符?”

她還在心裡為自己可憐的右手嘆惋,頭頂冷不丁落下一道聲音,低沉冰冷,把她嚇了一跳:“什麼鬼畫符……”回神卻見桌上只餘白紙,那頁密密麻麻寫了大半的紙,正被單逸塵兩指捏住一角,提在半空中輕飄飄晃悠,半眯的黑眸盡是嫌棄。

這男人!

她不過是抄得久了,累了,然後字寫得有些潦草罷了,好歹還是成行成列的,至於說成鬼畫符嗎……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阮墨垂首不語,盯著桌上白紙的一個墨點,默默腹誹。

他似是極輕地冷哼一聲,那頁“鬼畫符”便悠悠飄落下來,遮蓋在小墨點之上。她微微撇嘴,又聽他沉聲道:“方才朕叫你,為何不應。”

咦?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