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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一眼,拉了拉肩上的揹帶,轉身便朝前邁步走去。

她是師父在六年前帶回來的。

據說是小姑娘的爹有要事趕往遠方,便將她託付給好友,也就是他的師父。那會兒她才十歲左右,個頭小小的,相貌也甚是可愛,雖談不上喜歡,但師父告訴他要好好照顧這個小姑娘的時候,至少他確實是打算這麼做的。

因著男女有別,且醫谷的地方也不小,他與她所居之處離得遠,加之平日裡忙於習醫,他又不是樂於搭理閒事的人,莫說與她說上話了,便是打照面的次數也少之又少。

直到一年前,師父將她收作徒弟,並讓他這個師兄好好教她。

他自然不會忤逆師父的意思,便開始日日帶她到藏書閣讀醫書,到藥庫去辨識藥草,像師父當年教他一般,儘量用心地教她。

但他不曾料到,這小姑娘人長高了,脾氣也長壞了。她行事懶散,嫌醫術難學,便總是想方設法地找藉口偷懶,甚至有一回為了不去藏書閣,在偌大的醫谷裡跟他玩起了躲貓貓。最初他懶得與她計較,心平氣和告誡她一番便作罷,怎知這小姑娘死性不改,照樣能逃便逃能避便避,將他對她的那丁點兒期望全然擊碎。

後來他便與師父說了此事,師父也未有勉強,只是偶爾讓他採藥時,順便帶她一路,長長見識。

想起方才的那副光景,單逸塵抽了抽嘴角,心中滿是對自己答應師父帶她一同上山的後悔與厭煩。

更麻煩的是,他雖說了那樣的話,卻不可能真把她一個人丟在那兒,待採了藥後,還得回去尋她,否則便無法向師父交待了。

嘆了口氣,單逸塵暫且將心頭煩悶擱在一旁,專心致志地尋著今日欲採回去的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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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個討人厭的師兄,竟然把我丟在這兒……看我回去跟不跟師父告狀去。”

小師妹氣哼哼地朝師兄離開的方向瞪了一眼,但並無起身去追的意思,依舊抱膝坐在樹下,優哉遊哉地以手扇著風。

她倒是清楚師兄為何對她如此不耐,無非就是嫌棄她什麼都不懂,跟在身邊礙手礙腳,還拖慢他的腳步。

可她確實對這些藥草毫無興趣啊。

明明在她眼裡長得都差不多,實際上卻可能有數不清的藥性差異,光看看就頭疼得不得了,師兄還總是冷著臉讓她全記下來……那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久而久之,她也不樂意跟著師兄一同習醫了,偏生師父還老愛讓他帶她來採藥,天氣悶熱難耐,山路崎嶇難行,而且還不曉得會不會有什麼蟲蛇從草叢裡冒出來……她可最害怕這些了。

不過師兄雖然走開了,她卻不擔心他不回來尋她。師父叮囑了要好好帶著她的,師兄那麼聽師父的話,即便心裡再不喜她,也不會丟下她。現在他自個兒去採藥了更好,省得她要跟得那般辛苦,還不得不處處看他的冷臉。

一陣風兒輕輕吹過,樹影婆娑,小師妹抬手擋了擋晃到臉上的日光,忽而聽見身後的草叢窸窸窣窣的響聲由遠及近,時斷時續,速度稍緩。她放下手,撐著石頭要回頭看,掌心的觸感卻溼軟滑膩,不像石頭,反倒像是……

“啊——有蛇!啊——唔……”

花紋漂亮的長蛇被她壓了一下,再被她尖銳的驚叫嚇了一跳,出於本能反應,在她鬆手的瞬間一竄而出,對準她的小腿張口咬了下去。毒牙深深嵌入了血肉之中,疼得她說不出話,恐懼與痛楚剝奪了她的意識,頓時身子一軟,暈過去了。

而山中的另一處,單逸塵聽見了那聲遠遠傳來卻並不真切的尖喊,採摘藥草的手微微一頓,猶豫了片刻,終是收回了手,將裝了半滿的揹簍背正後,起身往回走。

雖不知她又在大驚小怪何事,可師父的囑託仍記在心上,他再如何討厭麻煩,也只能認命地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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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墨剛恢復意識,便被小腿處陣陣劇烈的痛楚,刺得頭皮直髮麻。

好疼……發生何事了……

甫一睜眼,腦海深處的記憶也爭前恐後地湧上來,她難受地晃了晃腦袋,努力消化著那一幅幅飛速掠過的畫面,只覺得小腿上疼痛更甚,忍不住朝自己右腿看了一眼。

“天……這是……”

離腳踝三四寸處落下了兩排血淋淋的牙痕,頂端有兩個半指寬且深不見底的小洞,正不斷冒出的血珠,隱隱泛著黑氣,而她身後又是十分茂密的草叢……

阮墨心下一涼,隨即記憶中最後的畫面也浮現出來,很快明白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