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嘴賤。
以前剛進紅鸞門的時候,想著有個前輩能罩著自己的話,就不至於在裡面被欺負。還沒等她找,一個據說已經混了十數年的師姐,便主動跟她搭話。師姐人成日樂呵呵的,也沒使喚她做過什麼,唯一就是因為太胖夠不著背,所以偶爾她會幫忙搓背。有時犯事了,惹師姐不高興,也會靠這招給師姐降火。
所以今兒不知戳中哪根筋了,就那麼順口問了出來……還有上回也是……
哎,當真是禍從口出。
等浴桶的水盛得差不多後,阮墨跑回屋去,衝著樓上喊了一聲,未幾便見他走出來了,身上竟然解了衣袍,只著一條粗布長褲,露出精壯的上身……
啊——
阮墨下意識就別開了視線,毫無意外的,臉上的溫度不斷飆升,幾乎要燒起來了。
他、他怎麼不穿衣服!
在一個姑娘家面前這、這樣……分明是耍流氓!
單逸塵形容自若地步下樓梯,經過昏暗不明的一層,來到後門,也沒看人一眼,直接三兩下褪了僅餘的衣物,便邁開長腿跨入桶中。
水聲清潤,似有漫溢。
“杵在那兒做甚?”男人的嗓音如墨夜般沉寂,隱隱不耐,“過來。”
阮墨渾身一僵,不敢忤逆,小步小步慢吞吞挪過去,頭都快埋進胸口裡了,不留神腳下絆了一下,險些撲到桶裡去。
他側臉望了眼雙手扒在桶沿的小姑娘,月色下紅透的雙頰粉嫩可人,低垂的眼睫毛微微顫動,掩住那雙靈動的眸子,不敢瞧他半分。
“慌什麼?”
☆、山寨寨主與官家小姐(六)
這個男人!
阮墨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口失控的跳動,才彎腰取過搭在一旁的搓澡巾,沾了水,開始給他搓背……眼睛是沒敢亂瞄,光顧著看地上了。
這樣不睜眼瞎幹直接導致的結果便是,“阮墨,我讓你搓澡,不是搓皮。”
“……”
阮墨回過眼來,看見男人線條精壯的肩背上,似乎多了一個紅塊……額,好像就是她方才死命搓的地方……
天,好丟臉。
不就是看個男人的……的裸上身,至於慌成這樣嗎?
好歹她也是紅鸞門的首席弟子,這點兒場面就受不住了,要是師父在,肯定又該罵她沒長進了。
嗯,阮墨,深呼吸,淡定。
收拾好心情的阮墨重拾信心……不,搓澡巾,梗著脖子,強迫自己不要別開眼,終於開始認真給寨主大人搓背了。
手起手落,流水潺潺。
男人的肩背寬厚結實,晶瑩的水珠滑過流暢的線條,沒入水中,她突然回想起,當日被他一路揹著走的時候,她抱著他的脖子,也是伏在這般可靠的肩背上,那時心裡竟有一種淡淡的安心。
不過,那會兒她剛遭了歹人凌|辱,慌得只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生出些依賴感也屬正常,算不得什麼特別的。
水面恰恰在桶沿下方一寸左右的位置,隨著她的手伸入伸出,不斷有水漫出,待她搓完了背,身上的衣衫也已然溼了大半。
不然一會兒這裡完事,她也去沐浴好了,換身衣裳……
這廂阮墨還琢磨著事兒,手裡的搓澡巾卻忽然被人奪了去……額,還能有誰,不正是那個舒舒服服享受她伺候的寨主嗎?
“不搓了嗎?”
前頭似乎溢位一聲輕乎其輕的笑意,背對她的單逸塵忽然半轉過身,肌理分明的左臂搭上桶沿,眯眸瞥了她一眼,又上下掃視一番,才淡淡道:“你還想搓前面?”
啊呸!她何時說過要……
然後迅速聯想起自己的上一句話,頓時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她才不是很想“繼續”的意思!
“寨主大人誤會了……我手藝拙劣,要是再搓掉皮,惹您不高興就不好了。”
他看著小姑娘假裝低眉順眼的模樣,明明耳根還在微微發紅,面上卻裝得不動聲色,不禁勾了勾唇角,重新背轉過身,緩聲道:“嗯。”待她走了幾步,又補了一句,“你最好,換身衣裳。”
嗯?為啥?
阮墨一低頭,看見自己那身浸水後呈半透明的白衣……登時半句話都不想再講,調頭走人。
哼……臭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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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十來個無風無浪的日子,阮墨才發現,山寨的人似乎準備幹一番起風起浪的大事——
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