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剩在裡頭的兩個饅頭拿出來,放進白布裡包著,打上結,“師兄,我先走了,謝謝你。”
“等……”話還未說出口,小師妹就跑得沒了影兒,胖師兄轉頭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蒸籠,嚥了咽口水,無奈地嘆了口氣。
那可是……他偷偷留著給自己加餐的饅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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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谷的小路七拐八彎,阮墨捂著藏在兜裡的饅頭,小跑著往單逸塵所居之處去,等站在他門前時,撐著膝蓋喘了好一會兒氣,才直起腰來敲了敲門。
屋內並無任何反應。
她不死心,微微加重力道再敲了兩下,敲得指骨都有些疼了。
“何人?”
是他的聲音,聽起來依舊低沉平穩,不似想象中的有氣無力,阮墨鬆了口氣,貼著門板回道:“是我,阮墨。”
裡頭靜了片刻,語氣冷淡:“你來做甚?”
“我……我聽說師父將你關起來了,來看看你的。”
“多事。”那道熟悉的聲音愈發冷硬,隱隱不耐,“給我回去。”
可阮墨早已摸清他的脾性,是真不耐煩還是裝的,她一聽便能分辨出。況且,他會在師父面前幫她扛下了一切過錯,想必氣頭也早就過了,自然不把他話當回事,繼續求道:“我不回……師兄,你開開門吧,我就看一眼……師兄……”
然無論她如何哀求,裡面的人卻不再說一個字,顯然是要讓她知難而退。
兜裡的饅頭還微微溫著,阮墨盯著緊閉的大門,忽而心生一計,幾步跳下臺階,繞小路往屋子後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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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逸塵的居所比其他弟子要稍微大些,不但獨居一屋,屋後還有一方不小的空地,種了各種各樣的藥草,有些還是他外出時發現的奇珍異草,特地從外面移栽回來,十分寶貴。
是以,當他忽然聽後院響起重重的砸地聲,立時擱下醫卷;朝後院大步走去。
豈料卻看見某人以極其不雅的姿勢跌趴在牆角處,而她身下壓著的,正是上月剛從淇陽城帶回來的風茨草。單逸塵頓時僵在原地,一句話說不出來,真不知是該心疼她摔得慘了,還是該氣她壓折了那幾株極為難得的藥草。
“嘶……呸,呸……”
以臉著地的阮墨艱難地撐起半身,扭頭吐掉嘴裡的土,也不想理會那邊站著一動不動,壓根兒沒打算過來扶她一把的臭木頭,只想打盆水洗掉沾了滿臉的泥土。
她自己對爬樹翻牆一類的技術活兒並不擅長,但在記憶中,原主不喜習醫,便成日往外逃,練就了一番好身手,故而她才想到從後牆翻入單逸塵屋子的辦法。
然而記憶與現實難免有些出入,真正做起來並不容易,若非這後牆不算高,她這會兒大概能直接昏過去了。
不過現在……要她頂著這張“土臉”面對這個男人……
哎,還不如昏過去的好。
阮墨環顧一週,發現院子的另一方角落打了口井,便扶著牆根站起身,抬步往那兒走去。
“站住。”
她倏地定住腳步,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人攔腰抱起,下意識輕呼一聲:“你……你做什麼?”
單逸塵垂眸看向她,那眼神彷彿要吃人似的,沉聲警告道:“你再踩壞一株藥草,我立刻將你丟出去。”
她一愣,回頭看了眼方才自己趴著的地方,幾根半臂長的綠草可憐兮兮地歪倒一旁,被壓得嵌入土中,無言以對。
藥草……居然被她壓成這副模樣?天,照他那寶貝勁兒,沒將她這個殘害它們的罪魁禍首一腳踢出門外,也算是給她留情面了。
可他自己不說,她之前又豈會曉得?
真是的,淨知道兇她……
見懷裡的人兒安分下來了,單逸塵面無表情地望了一眼東歪西倒的藥草,壓下心中的惋惜與鬱悶,將她一直抱回屋子才俯身放了下來。
豈料這姑娘一坐下又掙扎著要往院子走,他眼疾手快扯著她後衣領,一把將人拎了回來:“你又有何事?”
阮墨轉過臉,無比哀怨地望著他,眨眼時還似有些許碎土散落下來,那邋遢的模樣看得他嘴角不禁抽了抽,手一鬆將她放回地板上,冷聲命令:“給我待著別動。”
“那水……”
單逸塵冷冷瞥了她一眼,認命地閉了閉眼,沒好氣道:“我去打。”
☆、第75章 神醫師兄與小師妹(八)
打好了水,單逸塵進寢房取了一塊乾淨的巾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