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模樣,還聽說他們要將她作為要挾單逸塵的籌碼,搶了她忘記摘下的髮簪,已經派人傳信過去了。
不過阮墨覺得,這群人大概要失望了。現在的單逸塵對她頂多算是上了點兒心,即便知曉她被俘,也絕不可能為了她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姑娘,而罔顧身後等候他發號施令的千軍萬馬。
所以她也不慌不躁了,只管等著單逸塵帶兵過來將他們一鍋端了,然後她好趁亂逃走……當然,要是能遇上他的話,跟著大隊伍回京也好,省得她一個人長途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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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
好餓……
自被俘後,除了被餵過兩口水外,連半粒米都未曾下過肚,她這會兒餓得話都沒力氣喊了,肚子倒是叫得比她還大聲。
側耳聽了聽營帳前頭的動靜,那群撒歡的大漢們似乎消停下來了,也不知是醉倒了還是回營帳歇覺了,唯有柴木燃燒的噼啪聲響,卻顯得夜色靜寂非常。
軍營重地多為荒郊野嶺,夜裡溫度驟降,禦寒衣物又都在包袱裡,此刻獨自坐在這黑漆漆的地兒,簡直冷得眼都閉不上。阮墨動了動手,依舊無法掙脫,索性縮著身子靠在後面的糧草堆上,勉強擋擋風。
飢寒交迫,加之綁得久了渾身痠疼,她一直不曾睡去,渾渾噩噩,翻來覆去,也不曉得過去多少時辰……以至於當某個黑影忽然出現在眼前時,還以為自己看見幻象了。
男人面色沉寂如冰,迅速靠近她,一語不發便開始解她身上的繩索,也不給她絲毫開口的機會,一臂扣住她的腰,足尖一躍,以極快的速度隱入濃密的樹林之中。
耳邊的風聲呼嘯而過,略過的枝椏颳得臉上生疼,她卻只能緊咬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音,以免引來敵人的注意。
不知過了多久,在她覺得腹部被硌得幾乎欲吐時,他終於緩下速度,最後停在一方死水湖前,將她放在了地上。
不遠處的樹幹繫著一匹黑色駿馬,低低嘶鳴一聲,隨即又安靜下來。
“咳咳……”阮墨撐著地坐起來,一手捂著胸口,咳嗽不止,直到旁邊遞來一隻水囊,她接過猛喝幾口,才緩過那陣勁頭。
沒想到……他竟真的來救她。
而且還來得這樣快,該是一收到訊息,便立刻趕來的吧。
那他的兵馬呢?
開戰在即,他這般急匆匆奔出陣營,隻身前來,不怕遇險?
還有……
“阮墨。”
她面湖而坐,回頭卻見他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眸光比夜色更沉,居高臨下俯視她:“你出府做甚?”
他的聲音極冷,便是她再傻,也能聽出他在生氣。
但事到如今,已無甚可隱瞞的了,阮墨縮了縮脖子,如實招來:“我……我想出來尋你。”
“尋我做什麼?”他深鎖眉心,語氣冷硬得可怕,“讓你乖乖待在府裡,為何不聽話?”
“我……”她也知是自己任性多事了,於他而言,她的突然出現只會徒增麻煩,毫無用處,不自覺緩緩低下頭,“我擔心你……你一直沒有訊息傳回府裡,我總害怕,怕你有什麼事……”
單逸塵垂眸,看著小姑娘怯怯地縮著肩,聲音低得彷彿墜入塵埃,注視良久,終是嘆了口氣,屈腿蹲在她的面前,一指抬起她的下巴,看見那張有些髒亂的小臉:“委屈了?”
她輕輕搖頭,垂下眼簾道:“我沒有委屈……對不起,是我莽撞了,明明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做不好,還像個傻子般出來尋你,害得你……對不起……”
他的心裡是氣她的,不好好待在府裡,偏要自作主張出來亂晃,還晃到敵軍那兒去了,愚蠢至極……可她低頭認錯的模樣如此委屈,她說著擔心他有事的話,說著聲聲對不起,卻叫他難以再硬起心腸去教訓她。
怪她做什麼呢?要救,也是他自己選擇前來的。
是他自己……心軟罷了。
“起來。”
阮墨還在語無倫次地道歉,忽而身子一輕,人已經被他抱上了馬。緊接著眼前一黑,面前便多了一個披著黑袍的寬厚背脊,她的雙手被他一拉,整個人便貼到了他背上,被迫環住了他的腰。
“走了,有話,回去再說。”
“……嗯。”
馬鞭一揚,策馬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呀,大肥章~明後兩天要排練,不更啦,週四開始日更到週日,記得來看噢噢噢
☆、將軍與琴妓(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