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兒彈,到四更天為止。”
四更這麼晚啊……
阮墨“哦”了一聲,又找了張高度合適的圓凳過來,剛坐下,聽見裡面的人又漠然地補了一句:“莫要進來。”
“……”什麼語氣,說得好像她有多想進去對他做什麼似的……她才是姑娘家好吧!
阮墨對著他的方向翻了一記白眼,才開始調琴試音,然後奏曲。
於是,她便開始了夜夜前來主屋,奏琴至四更的日子。
而且貌似也是她來將軍府上唯一的用處。
今兒是她到這裡的第十五日了,除了每夜為將軍彈琴助眠外,她愛吃吃愛喝喝,吃穿用度也毫無約束,眼看著短短半個月下來,原本尖尖的下巴似乎都圓了那麼一點兒……
而且,這半個月雖說日日過來彈琴,其實她連單逸塵的面都沒見過一回,是因他不讓她進寢房,平日她為了少受些眼色,又不怎麼離開絲竹閣,他更不可能過來,自然就遇不上了。
哎,再這麼荒廢時日,這場夢得做到什麼時候呢?
不過,當前最該解決的問題是——
她的左手好像抽筋了……
實在不行了,僵硬得無法動彈,阮墨停下彈奏,仰頭看了看外面高掛枝頭的月光,估摸著該有三更了。
不知單逸塵睡著了沒有……
實話說,阮墨覺得他要她彈到四更才停,多半是預留了比他入睡所需更長的時間。有時到三更左右她覺得累了,起了偷懶的念頭,但到底還是咬咬牙堅持到了四更。今日不同,不是她想偷懶,是她的手不買賬了,這會兒還僵著呢,想彈也沒辦法。
咦,樂聲停了,裡頭也沒什麼動靜,八成是已經睡熟了。
那……她悄悄進去看一眼,應該也沒什麼事吧?
阮墨總覺得,自己可能就是太聽話了,才導致進府這麼多日,還沒跟他見上一面,更別提發展感情了。
下定決心後,她便從琴架和圓凳之間慢慢挪出來,抽筋的手還維持著奇怪的姿勢,但不礙事,看著寢房的方向嚥了咽口水,便壯起膽子往裡頭挪去。
作者有話要說: 明後兩天不更,不要等那麼晚了哦mua~,週四繼續,日更到週日,保證一週至少五更哈~
走過路過給作者菌留個言咩~
☆、將軍與琴妓(四)
比起外屋的燭火通明,寢房卻是一片昏暗不明。
阮墨艱難地摸黑前行,因著對房間格局不甚熟悉,生怕碰倒什麼,只能極慢極慢地騰挪著,而且畢竟不是做心安理得的事,總歸是有幾分心虛,聽見半點兒聲音都得驚疑不定半天。
所以,等她終於摸到床沿時,僵硬的右手都已經恢復鬆軟了,反手一摸,倒是背上出了一身冷汗。
哎,像她這樣的人啊,天生沒有做賊的膽兒。
怕驚動他,阮墨不敢靠得太近,就扶著床沿往床頭挪了兩小步,借隔著窗紙透入的微弱月光,微彎了腰去看單逸塵的臉。
還沒看清楚,輕搭在床沿的手卻似乎碰到了一個帶溫度的東西,還有點兒軟……等她反應過來是什麼那一瞬,已對上一雙黑得發亮的眼眸,根本沒有任何掙扎的餘地,眼前天旋地轉,整個人被男人以極快的速度翻身壓倒在榻上。
“啊……啊——!”
前半聲是嚇出來的驚呼,後半聲是生生痛得尖叫。
阮墨的眼淚立馬就忍不住了,被掐住的手腕比上回崴腳還疼上數倍,貌似還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單逸塵被她叫得眉頭緊皺,卻全然沒有鬆開她的意思,一手製住她的手,緊緊壓住她的身子,盯著她皺在一起的小臉,目光凜冽:“進來做什麼?”
“你松……鬆手啊……”她疼得話都說不完整了,眼淚止不住地流,卻依舊將他臉上冰冷防備的神情看得無比清晰。
他看見姑娘的小臉上溼漉漉的水痕,便覺心煩,明明是她不聽話擅自闖進來,不但吵醒了他,還被他逮著了,也不知到底委屈個什麼勁兒,當即臉色更沉了:“回答我。”
早已痛得神魂顛倒的阮墨哪曉得他問了什麼,注意力全放在可憐的小手腕上了,苦兮兮地哽咽道:“回答什……什麼?”
他兩臂撐在她身側,俯首逼視她,高大的身軀完全籠罩在她的上方,如同一隻隱忍怒火的巨虎,冷聲重複:“進來做什麼。”
“我……我彈累了……就想看看……將軍是……是否入睡……”
哼,